男鬼小心翼翼的说:“我等有一物,可以寄生,可否用此物?”
这是一个茶杯一样的东西,没有盖子,万一有变容易逃脱,要比进宠物袋好很多。
“可以。”
岳舞还是点了头,一般人不会这么随意的答应,你防着我,我还防着你呢。但他艺高人胆大,几个小鬼而已,再怎样也翻不出浪花,随便你。
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就好。
三个鬼相顾点头,虽然还是不太安全,总比进宠物袋要好。
“多谢道友。”
男鬼又说,“可否····一直拿在手上?”
如果岳舞把这个茶杯往宠物袋里一丢,还不是一样?
甚至往乾坤袋里丢的话,下场更不好说。
“可以。”
“万分感谢道友。”
三个鬼逐一跳进了这个茶杯,变成了蚂蚁一样小,挨着坐在其中。
这是鬼术的一种,茶杯只是普通的茶杯。
“拜托道友了,到了暗界后····也是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没有酬劳,确实挺尴尬。
还怕对方不上心。
“无妨,顺路而已。”
岳舞把这个茶杯端在手里,飞上了去往冰原界的过界桥。
过界桥虽然常年有仙兵驻守,没有特殊情况,其实只是做个样子,守兵压根不会理会来来去去的人。而去往冰原界的人非常稀少,更是懒得搭理,窝在角落的帐篷里没出来。
“师叔,师叔····”
闻谨居然追了过来,“我娘让我跟着你到处走走,开开眼界。”
岳舞顿时满头黑线,开什么玩笑!
带孩子是要负责任的。
“回去,没有哪里比在家好。”
“在云天城待腻了,跟你到处走走更有意思····”
“没意思。”
“有意思。”
“很危险····”
“你这么厉害,怕什么?”
“你有危险。”
“你会照顾我的嘛。”
“照顾不了····”
“反正我不回去了。”
闻谨抢先往过界桥隧道跑进去,往冰原界跑了。
岳舞一阵无语,这种玩笑不想开啊!
男鬼笑说:“这位美女红鸾星动,道友艳福不浅。”
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出远门,明显就是送菜。
人红是非多。
闻师姐更是个会来事的人,硬是把宝贝女儿送出去。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隧道。
没有被人追,跑什么跑?
难得淡定的在过界桥里散散步。
男鬼没话找话的找他聊天:“还没请教道友尊姓大名?”
“岳五。”
岳舞盯着他看,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名字?显然他并不知道。
“在下严道桥,幸会岳道友。”
“严鬼友做鬼多久了?”
“十几二十年了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下死于锐金界,走了十几年才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实在太不容易了。在此也已经等了很久,想要等一个有缘人带一程,一等就是三两年呢。
冰原界那天气,没人带实在过不去,幸亏遇上了岳道友你这个好人,感激不尽。”
想要找个人带一程没那么容易,不放心的人他压根不敢打招呼,人多的队伍更是不敢凑上去,而且去往冰原界的人实在太少,孤身一人的更是少之又少。
长相凶恶的,不敢冒险。
岳舞这长相说不清恶不恶,普普通通,才迫不及待的试一试。
如果闻谨先来一步,变成了两人同行,他又未必会冒险招呼了。
只能说,这也是机缘。
十几二十年前就死了,一直偷偷摸摸远离人群,不知道岳五这个名字就很正常了。
“因何被杀?”
严道桥叹了口气:“忽然祸从天降,很多蒙面人杀进家门,全家上下被杀了个干净。在下至今还是个糊涂鬼,不知因何被杀,只有妻妾两人还能成鬼····相依为鬼。
严某若是一人做鬼,倒也懒得做了,实在不想她们做鬼还要过苦日子,才起了去暗界看看的念头,能活下去的话,活下去再说····”
话头打开了,他滔滔不绝说起来。
他的家乡岳舞还去过,锐金界的南离城,修炼到了圣人境,只是个小家族而已,平时谨小慎微不敢得罪任何人,结果还是莫名其妙的遭了殃。
好生无辜。
“师叔,快来!”
快到出口时,闻谨这个好几百岁的少女,探头探脑的打量着外面,并没有一个人跑出去。
需要他来壮胆。
坐地老虎出地猫嘛。
她在神雷天宗甚至云天城都很有底气,出了界就不一样了,紧张兮兮的。
严道桥说了一路,意犹未尽,这个时候又不得不闭嘴了。
岳舞走到闻谨身边,随口说:“出去就是嘛。”
“我娘说,一定要在你的眼皮子地下,不然出什么事没人救。”
你也知道出事没人救?
“眼皮子底下师叔也不一定会救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收。”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随时可以不再叫你师叔。
岳舞一阵无语,懒得理她,顾自走到了过界桥上。
眼前一片冰原雪域,冷风呼啸,白雪飘飞,寒冷刺骨。
冰原界不仅仅是冬天,而是严冬。
仅仅这呼啸的寒风,就不是普通的鬼魂能闯过去的地方。
人都能吹散架,别说鬼了。
冬暖夏凉的这种高端外套,在这里貌似都有些挡不住冷意,作用不大,还得穿着皮毛大衣。
岳舞虽然无惧这点寒冷,作为一个凡人的习惯,还是下意识的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
“我呢?”
闻谨有些傻眼,没人跟她说要多带衣服啊!
而且,厚衣服她只怕都没有。
一个常年生活在春天温度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准备寒冬的衣服?
“赶紧回去。”
“我不。”
她倔强的缩着身子,一猫腰,钻进了岳舞的披风里去。
岳舞一只手里还端着那茶杯,措手不及差点让她把茶杯顶飞。
这三个鬼要是倒出去,不当场挂掉也够呛。
“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一副长辈训诫后辈的口吻。
把她拎出去,丢给她一件毛大衣外加一件厚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