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孟之羽出现了,岳舞也就没有反抗了,任凭被皇城司抓到了他们的衙门里去。
“之羽啊,你几时来这衙门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够意思。”
“今天不说这些事,先办正事,你好好配合就好。”
孟之羽公事公办的招呼人开始审讯岳舞,自然没有严刑逼供,只是正常的问询。
说来岳舞和张老三的关系跑不了,跟着他的军队出去跑了一圈,确实得交代清楚。
回头张老三真要反了,被他连累是免不了的,早点交代清楚反而更好些,到时不会显得措手不及。
岳舞老老实实的从自己在督抚司当车夫时认识张小三开始和张家的纠葛说的清清楚楚,然后遇上兵痞张清,那必须仇深似海,自己受尽了欺凌,各种正义的壮举催人泪下。
至于在仁川军中,他不过是个小兵而已,专门找些鸡毛蒜皮的事说一说也就够了。
小兵嘛,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张家军的高层?
岳舞说的滔滔不绝,反而把他们说的昏昏欲睡,就连孟之羽也听得有些不耐烦。
“鸡毛蒜皮的事就不用说了。”
“有什么大事人家也不会告诉我,你们非要我说些什么,除了这些我能说什么?”
岳舞一脸的无辜,要不是看孟之羽的面子来都不来,“之羽啊,没事我们喝一杯去,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正忙呢,以后再说。”
孟之羽又说,“你不是会点阵法嘛,能不能看出单向传送阵能传出多远?”
单向传送阵?
岳舞还真没研究到传送阵,这是更高级的空间阵法,不是三四级阵法师很难接触到。
而且,就算接触到也未必会懂。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岳舞又没有花费大量时间好好研究,顶多能按图索骥布置出三级阵法而已,更高级的传送阵一点不懂,也根本没有接触到过。
对于阵法一道他属于似懂非懂的阶段,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大量的时间钻研。
张老三出征在外,他家人作为人质自然一直是有人看守的,但又不能看守的太明显,意思意思的那种看管。宣旨太监一出事就有人来张家查看了,谁知不知几时张老三家里布置了一个单向传送阵,悄无声息的把人弄走了,还追查不到下落。
事就大了!
张老三手握重兵,又没有人质在梁都的话,他肯定就野了。
张家人离不开梁都,必须第一时间找到,重新用他们控制张老三,所以尽快把人找出来至关重要。
想要找到张家人下落就要从这个单向传送阵下手,查出距离和位置,才能找到张家人躲藏的地方。
但传送阵已经被销毁,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很有难度,除非有高明的阵法师。
岳舞还算不上高明的阵法师,一问三不知。
孟之羽也让他整无语了,最后只好把他放了出来。
“不要沾上张家,离远点。”
孟之羽想要在这件案子中建功立业,特意交代了一句就匆匆而去,没空搭理岳舞。
督抚司确实闲得过分,这个皇城司则忙得过分,似乎更适合孟之羽这样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皇城司和督抚司的职责几乎重合,什么事都管,也确实在管,不像督抚司流于表面。
皇城司就是在督抚司废了后才重新秘密组建的一个衙门,权力很大,尤其是遇上张家这样的大案子更是作为头等大事,全力追查。
大爷我还怕被张老三连累上呢。
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平军的神子,上哪说理去?
不被连累死就不错了。
只要有人抖露出他神子的身份,妥妥的二话不说就株连九族,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
岳舞心里发寒,还是寻思了一番退路,毕竟这种事迟早有败露的时候。但全家老小都在梁都能有什么退路?
以前曾经想去秦国看看,还没到章平关已经被秦国斥候追杀了,后来梁秦开战更是去不了,然后和秦国的蓬莱仙宗仇怨越结越深,更是熄了去秦国的心思。
秦国去不了就去个太平的地方安心过小日子也不错,总比耗在梁都提心吊胆要好。
再去找二丫,根本找不到人。
虽说都在梁都,其实很难见到二丫,也不知她在忙什么,所以只能去天弓兵院找杜雅兰。
除了二丫也只有杜雅兰是太平军里的自己人,其他人就不要想了,都不认识。
天弓兵院里应该有很多太平军的人,但分辨不出来也是枉然,看上去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样。
“张老三到底想怎样?”
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岳舞才好有相应的对策。
杜雅兰说:“当时张老三并不想带兵出征,有些人逼着他去,逼他去吧又不放心他,反反复复的折腾,没到一年就数度传出要把他换了。张老三自然不愿意这辈子被人当成小丑一样没完没了耍着玩,这次出征前就已经下了决心,他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这是阶级矛盾。
文老爷子轻轻松松就混进了梁都贵族圈,但张老三就是混不进去,始终让贵族们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逼来逼去人家不反也得反。
张老三也早就预感到他占领仁川城后就要被替换,所以事情一步步逼到这个份上了,坚定了张老三反出梁国的决心而已,等的无非是他家人的消息。
他的家人能脱离掌控,他再无顾忌。
就算不能脱离掌控,也只能怨他们命苦,依然阻止不了张老三的脚步。
张老三判出梁国的决心是很大的,不是一时冲动,谁也拦不住。
作为同谋,在梁都的太平军自然会尽量把张老三的家人营救出去,虽然离不开梁都,但梁都这么大,只要脱离官方掌控一时间根本找不到,也算安全了。
岳舞的身份相当尴尬,说是太平军的神子,其实人家也没把他当自己人,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他,而且他也不方便问太多。
“我是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岳舞直皱眉,岳二还在他手下呢,被他裹挟着造反的话,这是大罪,回头来个株连九族,不还是得把自己株连上?
株连这个罪名特别恶心人,闭门家中坐都能被别人连累上,根本没地说理。
“不好说。”
杜雅兰摇摇头,“他手下那些士兵只有极少数是我们的人,所以顶多能裹挟着大军驻守仁川城,造反几乎不可能,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得看他能不能彻底把那支军队掌控住,毕竟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昌州的府军,统军将领也不是弱者,如果得到圣旨的话是可以名正言顺接替他位置的,那个时候只怕要先内战一场了。”
士兵们的家人也都在梁都,不是说造反就能造反,一旦打起来张老三的人未必能占上风。
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