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这边的战况可以用非常激烈来形容。
梁国已经在昌州聚集了一百多万大军,围攻被太平军占据的昌州州城。
但昌州城作为州城常年加固,非常坚固,守城的又是张老三,把昌州城守的固若金汤,竟然一直攻打不下,双方都损失惨重。
最重要的一点是城内的太平军鼓动甚至裹挟了几乎全城的人都参与守城,守城的人数远远大于攻城方。
攻城一方本就吃亏,人数还不占优势的话更是没法打,即使朝廷几番严令必须杀掉张老三也没用,城都打不进去哪里杀得了张老三,白白增加损失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打打停停,朝廷催促的急了才攻一阵,攻不下来就继续对峙。
战事很焦灼。
增加兵力其实只是鼓舞士气,事实上增加十万兵力也没多大作用。
双方都是百万级别的人数参与战斗,但真正能上得了城墙肉搏的又能有多少?
岳舞到了昌州城外时看到密密麻麻的军营,昌州城墙上则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这么对峙着,也没有开打的迹象。
倒是不一会就有人骑着飞鸟向他冲过来,大声呵斥:“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岳舞指了指自己威风凛凛的盔甲:“我像闲杂人等吗?”
军队中很少有道家人,御剑飞行的很少,跑过来一个御剑的确实很像闲杂人等。
骑着飞鸟的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岳舞,穿着校尉的盔甲,这装束御剑飞行不是不伦不类吗?
人家御剑飞行的都是仙风道骨的人好不好。
“您是····哪位?”
“新军斥候营统领岳五。”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让开了路:“请。”
岳舞御剑飞进营地,飞的不高,引得不少人纷纷仰头打量他。
“岳五,那肯定是岳五,化成灰我也认得。”
有个大嗓门吼了一声,用力向他挥手,岳舞一看,还真是个熟人,厉利。
斥候营的新兵很容易死,一旦混成了老油条就不一样了,厉利就是斥候中的老油条,不管大战多激烈,想他死还有点难。
或者说祸害遗千年,想他死的人总是偏偏就不死。
岳舞和厉利曾经有过矛盾,因为厉利认怂他也不好针对他了,但对这人其实是没多少好感的,这个时候自然笑容满面的招呼他。
“原来是厉队长,你这嗓门变大了,一时都听不出来是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听的出来吗?”
孟之欢猛地一个飞扑想把岳舞从飞剑上拽下来,岳舞一闪还给了他一脚,摔了个狗吃屎。
“忘了忘了,你谁啊?”
孟之欢确实变化很大,从当初白白嫩嫩的一个公子哥变得黝黑黝黑。
“你太不厚道了,我要跟你决斗。”
“才多久没见,胆也变肥了?”
原本还有个张清,这回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就在城墙上呢,变成了敌对的双方。
曾经的好哥们转身成了敌人,这种感触孟之欢应该体会更深。
“五哥,我是小仁····”
牛仁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生怕过去这么久了岳舞还想揍他。
你确实是小人。
“还活着呢,真不容易。”
原本仁川城里的斥候营岳舞都是认识的,但这么久下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了,没在的也就不问了,免得感伤。
也许是因为原仁川城的这支军队曾经是张老三的部下,跟张老三打士气不高,所以被安排在了外围,反而保存的比较完整些。
但岳舞御剑而来看到的人很多,有人快马加鞭的在营地里跑过来,大吼一声:“爹!”
怎么到哪都有儿子?
自己儿子一个都还没生出来,便宜儿子也没几个嘛····
来的竟然是高恶中,正儿八经的便宜儿子。
“儿啊,你还活着?”
自从在霸城一别就没再见过高恶中,没想到也被调到这里来了。
以前这个便宜儿子只是便宜儿子,但如今和他娘真的干柴烈火过,就不是很便宜了,确实得好好关心一下。
但高恶中下一句话就问:“紫云呢?你把紫云藏哪去了?你对她下手了没有?你要是敢下手,咱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也太重色轻友了····
不是,重色轻爹。
还好早早把紫云送到杜雅兰那去了,不然都说不清。
“送你家去了,你娘看着呢,跑不了。”
高恶中松了口气:“算你有良心,走,去我们营喝酒去。”
不由分说,高恶中拉了岳舞又打马往回跑。
岳舞只好御剑跟在他身边飞过去:“你们将军死了吗?”
高恶中乐了,说:“你这么想他死吗?”
“不是,就是关心一下。”
一打好几年,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马汉广那家伙很勇猛,但在战场上勇猛的人往往死的最快。
高恶中叹了口气,说:“三万弟兄,如今不到两万了。”
这战打的乱糟糟,一会打魏国,结果和魏国结盟了,一会打秦国,结果又结盟了,然后又回来打内战,死也是白死。
外战还能缓一缓,动不动结个盟,但内战没有缓和的余地,必须往死里打。
“五哥五哥····”
有个士兵匆匆跑过来大喊大叫,岳舞一看竟然是岳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岳八的生死,还能活下来就好。
他一把将岳八拉上了高恶中的马上,说:“这是你八叔。”
高恶中气得差点把岳八推下去,明明就是自己家里的一个小厮而已,也敢来占高大爷的便宜?!
“少爷,我是小八,不是八叔。”
岳八很是尴尬,想躲高恶中远点,但马背上就这么大的地方,哪里躲得了。
高恶中说:“小八,你敢做我八叔我就敢打死你。”
“不敢不敢,我真的是小八。”
“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看到我哥来了才跑过来看一看。”
这么多人的大军中想找一个人都不容易,何况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有人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字。”
“我报我五哥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