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这些外堂弟子就被打散了,被派去其他矿脉做护卫。
但,岳舞却被留了下来。
丫的!
这是因为花言峰在运作他调进总部,做个天才弟子,但也有人反对,一时间争持不下,就把他晾在这了。
等着上面出了结果再说。
花言峰是出于好意,想让他回宗门好好修炼,不用被乱七八糟的事耽误了时间。
但也有人觉得一个已经修炼到合道境的人,又来历不明,对宗门不会有太多归属感,容易培养出叛徒,浪费宗门宝贵的资源而已。
或者是,不愿意有花言峰的人爬上去。
但凡上面出现了争执的事,自然也就晾一晾了,等着斗争出结果再说。
岳舞这么一个合道境也就被弃用了,成了这里看守废矿的小头目,手下还有两个同样不受待见的元婴期。
得罪了谁都搞不清楚。
这样的结果,说好肯定没有,说不好吧,其实也挺好,自在了。
没什么事干,随便晃荡一下就算是巡山,爱躲哪睡就睡去。
这次他特意休息了两天,把状态调整好,又换了个更隐蔽些的山洞,才继续开始渡轮回。
第五颗轮回果缓缓落地,炸开,一塌糊涂。
还是这一场战争,还是这一座城。
他在队伍里奔跑,到处都是追杀他们的黑稠衣鬼面具敌军,队友不断被弓弩射杀,人数越来越少。
很快,他也中了一箭。
再也跟不上友军逃跑的步伐。
战败逃亡,想要逃出城比登天还难。
负伤的他穷途末路,敌军追上来时,奋力挥刀反击,一杆长枪猛的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挥刀想砍这人,够不到,另外几杆长枪又接连不断的刺在他身上,把他的身体挑了起来。
鲜血沿着枪杆往下滑,一时间还死不了。
他不甘心的挥刀想砍杀个把人够个本,但谁也够不着。
第五次,死于乱枪之下。
猛然惊醒,又是冷汗淋漓,甚至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窟窿。
死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恐惧感在减少。
抹了把大汗,继续。
九个小台阶,每一个台阶之间的跨度也是越来越大,需要的天地能量越来越多,即使是仙器椅子,所需要消耗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
一直到了快黄昏的时候,眼见第六颗轮回果要掉下来了。
第一次,死于中箭摔死。
第二次,死于脑袋被劈开。
第三次,被人一脚踩死。
第四次,死于乱刀下。
第五次,死于乱枪。
死法没有一次雷同,这一次····
不想死!
忽然······
停电了?
吸尘器停电了。
仙器椅子罢了工。
这座仙石矿显然已经被彻底吸干了。
裤子都脱了。
停水了,这澡怎么洗······
很恶心的感觉,直接被整无语了。
苍穹宗那四座仙石矿在哪都还没打听到呢。
想了好一会,猛然想起第一座矿还是废弃状态,还没去扫尾。
收了椅子,急急忙忙赶到了第一座矿所在。
这里的人已经全都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有一座茅屋还在。
门开着,坐着那位万尸宗前前宗主,依然闭目之中,似乎在他走后就没有动过一下。
岳舞看到他这闭目的状态就无名火起,上去一脚,把这座茅屋踢飞。
“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只是象征意义的茅屋,也没有了。
你还想躲哪?
外面的风雨这么大,是茅屋能躲避的吗?
前前宗主依然纹丝未动,犹如老僧入定,闭目不理。
万事不在心?
“本宗主很快就会向苍穹宗宣战,是宣战,代表万尸宗宣战苍穹宗。
只有一个人,就一个人去进攻,有两个人就是两个,不嫌多,也不在乎少。”
进攻,洗刷万尸宗的耻辱。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岳舞冷笑一声,转身走人。
老宗主联系不上万尸宗的残余,他肯定能联系得上。只要他愿意战,必定能召集起不少人,杀他个轰轰烈烈。
就算仙府敢多事,一样杀他个人仰马翻。
仁义从来不是祈求来的,而是强者对弱者的恩赐。
宣战苍穹宗虽然简单,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太孤单。
加上一个老宗主,也是势单力孤,只有他放下老好人的心态,才是根本。
一个老好人,确实能凝聚起很多人,是一个宗门一个团队一个群体的核心。过于软弱的话,又会因为怒其不争而分崩离析。
这个矿脉附近已经没有人了,也是实在已经被挖了太久,残余的仙石也比较散乱,挖不出高品质的蓝色、红色以上的仙石,如同鸡肋一样。出了事,苍穹宗也直接就放弃了。
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扫尾不难,随意进入矿洞里坐一坐就是。
刚坐下没多久,第六颗轮回果落地。
这回一定要多活一会······
丫的!
刚一睁眼,却是自己脑袋飞起来的时刻。
脑袋离开了脖子,高高飞起,甚至看着斩下他脖子的这把刀有些眼熟,貌似正是第二次轮回劈开他脑袋的那把。
这下斩了脖子。
这么大的战场里,居然被同一个人杀了两次!
杀一次就算了,各为其主嘛。
杀两次就是仇人,你丫的凭什么多杀一次!
很愤怒。
他很想努力看清这个仇人的样子,记住不忘,有机会杀一次回来。
结果只看到一张狰狞的鬼脸面具。
他已经死了。
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虽然真实到让他脖子发凉,心惊胆战,倒是没再冷汗淋漓了。
有长进。
死都变成了习惯,这样可不好。
回头不怕死了,也就真的很容易就会死了。
只有怕死的人,才会有强大的求生欲望,才能活的更久。
岳舞似有所悟,静静看着周围的黑夜,缓缓闭上了眼,也是老僧入定一般,万事不在心。
他的不在心,跟前前宗主不一样。
前前宗主是事事在心,万般无奈之后的无奈,在心也枉然。
他则是真的不在心,人生只是个过客,一路上看到的只是风景,最终唯一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