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这些长者面面相觑,脸色都很不好看。
岳舞在新城没有任何职务,以他的名义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也得不到,自然也无法重新任免官吏,控制不了新城的事务。
没有岳舞参与的新城反而很完美,无从下手,结果还要白白搭上一座驸马府?
纵观整个梁都所有大家族,说到跟王室牵扯程度,岳舞这个新贵自然是最浅的,不过是个驸马而已,要开刀也只能先从他身上开刀,这也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吧。
“偷奸耍滑无益。”
长者缓缓说道,“如今梁国到了危难时刻,你深受国恩,享过高官厚禄,如今理应粉身碎骨报效朝堂,并不为过吧?”
“做过四品官的就要粉身碎骨吗?也好也好,那就只要谁家里做过四品官的,全都一起粉身碎骨了吧。”
长者说的粉身碎骨指的是程度,把家当全都贡献出来的意思,岳舞说的粉身碎骨则是大家一块把骨头敲敲碎。
他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休得胡搅蛮缠,莫非你非要我们捏碎你的命魂吗?”
这才是他们肆无忌惮逼迫岳舞的底气,第一任梁王交下来的东西,也不可能怀疑有假。
另一位直接说道:“交出你如今所有的一切,我们可以把命魂还给你,你可以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梁国,重新开始,并不是不划算。凭你的本事,一样能有所作为,重新混的风生水起。”
还有一人迫不及待的说:“捆仙绳必须交出来,包括咒语。”
这条捆仙绳没有咒语,怎么交?
“带着你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离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你还犹豫什么呢?”
“没错,从此两清,以后你混的再好也跟梁国无关。”
“身外之物比得上你的家人吗?”
岳舞扫视了这些人复杂的表情一番,淡淡然的说:“你们把那玩意捏了吧。”
这些人的脸色全都又变了一变,前番传来岳舞让捏掉命魂的消息,还以为他只是一时赌气呢,付出所有身外之物换命是划算的买卖啊,岂有如此愚蠢的道理······
他居然真的如此愚蠢!
有个长者当即怒道:“捏掉。”
马上有人应和:“必须捏,不见棺材不掉泪。”
“命魂如今何在?速速捏掉。”
岳舞如此嚣张,愤而捏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弄死了他,再倾尽全力去占领新城,一样能得到岳舞的所有一切,顶多不要捆仙绳了。
“命魂如今在梁王手里····”
“速去唤来,当着他面捏掉。”
“必须当他面捏····”
还别说,梁宽居然真的来了。
梁薇领着梁宽随后就来了,见王室众人群情激奋,她也很高兴:“既然是大家一致的意思,就在这里捏掉吧,大家小心防备他抢夺,梁宽要亲自捏。”
梁宽实力最低,东西在他手里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但他是现任梁王,这点面子得给。
经梁薇这么一提,众多长者都摆出了戒备的架势,高度提防岳舞使坏。
梁宽冷笑一声,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瓷瓶,特意扬手晃了晃:“岳五,跪下臣服,或有一线生机。”
岳舞稍微一抬手,立马有好几个王室长者挡在梁宽面前,如临大敌。
确实也是大敌!
“千万不可大意,此贼已是逍遥境。”
“胆敢妄动,立马捏碎。”
岳舞看着这些紧张兮兮的家伙们,无语的叹了口气,捏吧。
捏了,也算彻底和梁国了断了。
捏掉这个东西,虽然对他无害,但也算梁国王室杀了他。
从此是路人。
再无任何牵绊。
再惹他,就动手。
“岳五,你真的不怕死吗?”
岳舞嗤笑的看着这个家伙,以前他做王子的时候,是最有希望上位的王子,自我感觉相当良好,高高在上的时候也很儒雅。接连不断失利后,闹得灰头土脸,最后连王位都丢了,他就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到岳舞头上来。
想收拾岳舞又收拾不了,越来越气急败坏。
成了梁王还是收拾不了岳舞,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恨,就算拿着他的命魂也不能随随便便捏掉,不知道有多难受。
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梁宽扬着瓷瓶说,“孤王只要一捏,世上再无你这个人了。”
岳舞接口说:“用力。”
梁宽当即用力一捏:“孤王早就想杀了你,今天你终于要死了,好生畅快····”
谁知,他居然捏不碎这个瓷瓶。
这个瓷瓶原本是装丹药的,装的是比较高级的丹药,所以这个瓷瓶也相当高级,没那么容易碎。梁宽才地阶的修为,硬是捏不爆。
咬牙切齿都捏不爆。
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还是捏不爆。
岳舞要是想抢夺,这个机会足够了。
这个时候最紧张的就是这些长者了,他们都只有分神期而已,岳舞可是逍遥境,害怕他暴起伤人,一个个压力山大,短短时间内全都满头大汗,紧张无比。
偏偏梁宽硬是捏不爆一个瓷瓶。
这种煎熬,度秒如年。
梁宽身边的一个长者实在受不了,一把夺去瓷瓶,一把捏爆。
“砰”的一声,伴着一声惨叫,相当的突兀,相当的凄惨,隐隐自岳舞身上传来。
但见岳舞还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一动不动,跟那么凄惨的呐喊声很不相符,不由生出疑惑,莫非是内伤?
命魂属于魂魄,应该是魂魄已经溃散······
王室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争相挥去满头大汗,这么紧张,有失风度。
一个逍遥境真要发起疯来,他们这些人里不定得有不少要被拉着垫背,他既然认命,这是最好的结果。
“好像还没死透。”
梁宽显然因为被抢了瓷瓶有些不爽,没有亲手杀了岳舞,他有些不甘,见岳舞的身体还是坐在那,分开众人大步上前,抽出一柄长剑猛劈,想把岳舞脑袋斩下来。
也算是他亲手杀掉了岳舞,念头从此通达。
岳舞顿时暴怒,挥手一拳,打在梁宽脑门上,也是“砰”的一声。
梁宽的脑袋西瓜一样爆开了,鲜血飞溅,溅了这一屋子长者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