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对方目的所在后,岳舞分明感受到了潜藏的危机,即使有这么多城卫军在场,依然可能造成场面失控,甚至混乱。
另一个城卫军说道:“岳大人,我等原本是轮休,有轮值兄弟觉得人手不够用才喊我们来帮忙,但有些校尉竟然勒令我等回去,被我等拒绝还不甘休,威胁要严惩甚至清退我等。”
岳舞猛皱眉,问:“是哪些校尉?”
“我等带岳大人去找他们。”
“愿为岳大人效劳。”
几个城卫军当即带着岳舞到了附近区域营房,这里还有不少城卫军校尉在争吵,相当吵闹。
如今城卫军校尉级别的官职大多数都是贵族子弟,积功从军队里升上来的平民子弟很难进入这个部门。虽然城卫军校尉的薪资并不高,但胜在安逸,又是在梁都里,带着一大群士兵上街巡逻也很拉风,依然是那些修炼到地阶后的大家族子弟优先工作地之一。
曾经蒙翼做大统领的时候,城卫军校尉里的贵族子弟要少很多,就算有,纨绔习气也不重。后来经过苏骑一折腾,又被王室子弟折腾一回,到了李万年手里时又连番出兵,校尉这个层次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留下的几乎是清一色的贵族子弟了。
他们本就是为了躲避出征才赖在这里。
这些家族不愿意自己家族里的天才子弟上战场冒险,千方百计的把他们安排在城卫军里,导致城卫军几乎变成了当初的督抚司。
督抚司原本是梁都青年才俊第一好去处,如今督抚司貌似不好混了,城卫军变成了最好的选择。李万年成了个光杆司令,基本镇不住这些人,这也是李万年干脆放手不干的原因之一,回家安心修炼还能图个清静。
好在这些家伙平时也就挂个职,活都是下层仕官们干,对城卫军的整体影响不大。如今非要跳出来说事,又因为威望不够指挥不动人了,手下人根本不听他们指挥。
带兵不是过家家,性命攸关的时候,士兵压根不会跟随不值得信任的人。
这一次虽说没有严重到攸关性命的程度,但城卫军一听是岳舞的事,二话不说来帮忙,帮岳舞维持好现场秩序,是应该的,也是自己愿意的。这些平时都看不到人影的校尉忽然跳出来不让干这个不准干那个,就没人搭理。
我现在是休息时间,爱干嘛干嘛,管不着。
通常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勇气跟顶头上司对着干,但牵扯到岳舞身上就不一样了,勇气满满。
这个驻地应该是一万城卫军规模的营地,校尉级别的足有二三十人,因为这事吵翻天。
有人要求撤回城卫军,不能耽误了晚上的轮值工作,晚上没人巡逻出了事谁负责?
有人则是大骂,眼前的事先顾着,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岳舞听了一会,大致就是这么两个论点,这些人里的观点也不一样,一时还真分不清哪些人是恶意针对他。
当然,他自然是支持先顾着眼前这事,晚上的事自然晚上再说。
梁都里晚上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事,轮值夜班的,晚上的时候还不一样躲着睡觉嘛,现在非要拿这个出来说事,就有些居心不良。
因为营地里的士兵全都出勤了,没看门的都没有,岳舞走进营帐也没人注意他。
一个家伙猛的拍了桌子:“这样搞不是乱套了嘛!该怎么轮值就得怎么轮值,胡乱窜值只会出乱子,回头上峰责怪下来,我等担待不起。”
岳舞连忙看向这个家伙,想记住这个家伙,回头就让你担待担待。
另一个说道:“余碌,照你的意思就是撤回不在值的人,一旦这个时候忽然撤走大量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叫余碌的说:“出了什么事也不关我的事,在下值的是夜班。”
“你这是想坑我们吗?一旦出了事,我们这些值白班的谁也跑不了是不是?下回你那队人出什么事的时候也不需要别人支援吗?”
“就是,我们城卫军是一个整体,不是多少个山头,互相支援本是应当。”
“不要理这个傻逼,他手下的人他要指挥得了,也不用在这里发脾气了。又不是我们求他出兵帮忙,一个士兵都不听他指挥,自己跑了,他还跟我们发脾气,这不是搞笑嘛!”
“不会是觉得丢了脸拿我们撒气吧?你也不啊泡尿照照你自己是谁!”
余碌怒道:“本校尉跟你们谈的是马上召回所有人,当众严惩所有不听命令的士兵,这是事关城卫军军纪的大事,容不得丝毫马虎。”
“这个时候召回所有人?你疯的吧!”
“还是等他当上城卫军大统领再说吧。”
虽说这些校尉都是出身贵族,但也不都是无脑之人,尤其是事关自身责任的时候,没有退路可言,一旦出了兜不住的大事,他们身后的家族也罩不住他们。
站在这个余碌身后的不过五六人,想要短时间内说服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干并不容易,他一急又开骂。
“罗洗,你家就被岳五洗劫了个干净,你哥罗念还被他当朝折断手指,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没脑?”
“一码归一码,这不是一回事。”
叫罗洗的这个校尉说道,“如果这个时候撤走城卫军,出了乱子,会造成踩踏,死伤的又不是姓岳的人,就算恨他也不能这么干,不可取。”
“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脑呢!这是整掉姓岳的最好的机会啊!”
“原来你们打的这主意,其心可诛!”
“笑死个人,你们惹得起人家岳····大人吗?”
“就是就是,回头岳大人找上来,你们连个逃的地方都没有。”
“我看他会直接吓到尿裤子,岳大人当场就敢杀了他信不信?”
“信,这一点真信。”
虎死威尤在,何况岳舞如今风头正盛,活脱脱的坐地虎一只,猴子根本不敢蹦跶。
原本站在余碌身后的那五六个人,悄咪咪的接连躲开了,留下这个余碌一个人发怒:“你们这些傻逼,谁家不是跟姓岳的有仇?这个时候居然怂成这样。”
“有没有仇怨再说,但不能在这事上做文章,你无脑不能指望别人都跟着往脑门来塞屎。”
“就是就是,看热闹的人群里难保就有各位的亲戚朋友,回头出了事再后悔,岂不搞笑!”
“就你还想跟岳大人斗?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太搞笑了!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咱们更加要站在岳大人这边,免得回头跟着遭殃。”
“言之有理,不管谁家是不是跟岳大人有仇怨,但那是私事,如今这是公事,不能公私混为一谈。大家也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争论不休了,都上街去好好看着点,胜过在这耽误时间。”
这个叫罗洗的当即领头出去。
从他的家族来说跟岳舞的仇怨也不小,但他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也算得一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