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橖深吸一口气:“我拿什么相信你?”
她不打算让柳相和知道她的性别,这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为。
此话一出,柳相和却是一喜:“我可以把肃北布防图给你,也会喝下绝子汤。再多的……子舒,我现在没办法保证,也没办法让你相信,给我一些时间,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他是有很的大希望。
所处的位置不同,他没有白橖的顾忌,也没有承担过多的责任。没有放下与不放下之分。
白橖被柳相和这话惊的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
肃北布防图是多么重要的东西,给她?稍稍操作一番就成了肃北王失职,丢失边境布防图。
柳静安这个肃北王就没了,柳相和也不会是世子。再狠一点,一个通敌叛国下来,柳氏一族
还喝绝子药,当真不怕柳静安不管不顾从肃北赶过来砍了他吗?
柳相和缩了下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最坏的结果,对他们而言未必是件坏事。以此方式急流勇退,尚可,只是荣耀不比寻常罢了。
以白橖的秉性,柳相和敢肯定白橖做不出阴私的事情。
“子舒,你不会给我们安罪名的。我没疯,我很清楚也很理智。”
柳相和也不想拿这个去算计白橖,早早的挑明了。
白橖手撑着头,杵着椅子的扶手。想了很多事情。
良久,方道。
“世子,你我……尚年轻,在可控的时候,斩断才是最佳选择。”
真的感情,掩饰是掩饰不住的。
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很容易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
柳相和垂下眼,拽紧了手:“你在怕什么?”
白橖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问:“时间流逝,王朝更替,禮朝能强盛多少年?陛下总是想着拔除所有的隐患,给继承人大展拳脚的空间。你觉得呢?禮朝还有多少年?”
柳相和也没有着急,而是认真的思考过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嘉宁帝若还能掌权十五年,禮朝至少有三百年。未来的皇帝怎么个作风,尚未知。三百年内,禮朝不会覆灭。”
白橖:“帝王之术,重在什么?”
柳相和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变:“制衡,不能让一人一族独揽大权,合适之位方能显其能……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白橖:“最后的覆灭呢?”
柳相和:“君主无能昏庸暴虐,奸臣当道,屠戮百姓,失民心。”
屋子外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柳相和再次藏了起来,纤凝把药拿来了,白橖把她打发走了之后,柳相和这才出来。
白橖继续:“可是,为什么会到这一步呢?难道真的是逃不过吗?”
“天下人说,以天子为尊,大丈夫忠君爱国。佞臣从未少过,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打着受命于天的口号。”
“可这天下,在禮朝李姓之前是王氏、武氏、唐氏……天子算什么?没有人跟随,再厉害也不过尔尔。”
现在轮到柳相和惊讶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位大理寺少卿很特别,她是嘉宁帝的心腹不错,可她又不是忠于嘉宁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