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突然觉得,所谓爱情,好像也没他想的那样糟糕。
结道侣的流程结束后,白棠饮着小酒,催促道:“小徒儿,多出去走走吧。”
沈酌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好,师父。”
白棠打趣道:“阿瑾已经有了道侣,小徒儿什么时候给为师待回来一个,为师的贺礼都准备好了。”
沈酌心里略微不舒服,搞不清这是为什么:“师父,我不喜欢。”
白棠悠悠叹一口气:“小徒儿,大约还有五百年,为师得离开了。”
说实话,这个世界,她停留的太久了。
沈酌猛的抬眸看着白棠,心一紧:“为什么?”
似乎觉得不妥,又压着自己问:“师父这是要去哪里?”
他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修为也大成,跟着一起离开便是。
白棠目光落在远处:“我算得,她还有机缘可以回来。”
沈酌脱口而出:“我杀了她!”
是这个原因,师父才要离开。
杀了她,这身体就是师父的了。
白棠严厉道:“小徒儿,为师是怎么教你的?她的就是她的,她活得好好的,可以回来,我没资格占了她的身体。你亦不能这样做。”
沈酌抿着唇,没有说话。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白棠语气软了些:“小徒儿,你和你师兄都很聪明,当明白,我只是一个过客,有缘借了他人身体行了一番事。你们都很好,修为很高,也没几人能伤得了你们了。我也可放心离开,别做傻事,阿酌。”
沈酌忽然道:“前些日子,我灭了沈王府满门。灵丹吊着他们的命几百年,我玩腻了,杀了他们,弑父杀母,我本也不是好人。”
白棠轻笑一声:“谈不上,你们本也没关系了,他们也不是你的父母。好人若以此为决,也没几人是好人。小徒儿,乖,多去外面走走,或许,有一天终遇一个,人可以陪着你到地老天荒。乖,阿酌,别做傻事,为师并不想倾注在你们身上的心血白费。”
白棠也没说太多,剩下的就留给沈酌自己想明白了。毕竟也相处了六百多年,没点感情也说不过去。
沈酌不语,眸子阴郁了许多,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喝个不停。
师父这个人,他太了解了。
她做的决定,就没人能改变的。
她说她是过客,在他的心里,她是这个世界的美好,是他的美好。
有一人,不顾身份,有各种办法,却选择最疼的一种法子为他断亲缘。
有一人,费尽心血,让他和盛庭风一样的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修炼,不被太多人打骂。
有一人,她走遍每一座城,为他买上最美味的糖。
有一人,顶着众人的施压,把他们带入法阵,让那些指责的闭上了嘴。
……
林林种种,细算下来,沈酌也数不清了。
有一种酸涩感涌在心头,沈酌难受的紧,喝酒似乎也没有让他感觉好上些许。
重瑾原拿了美酒给沈酌便打算回去与唐苒共度良宵,却瞧着自己这师弟状态很不对劲。
他与小苒结道侣,师弟素来觉得所谓男女之情虚伪不好,但也不至于此吧?
“师弟,师兄几乎没见过你喝闷酒,怎么了?”
“不是说酒能让人忘忧忘烦,为何我……这里还是难受?”
沈酌指着自己心脏,表情十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