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拿顾青书与蒋南枝来说,做选择的是顾青书。
到他们这里,他觉得是白棠做选择。
白棠颇为无奈:“枕眠,你不要事事以我为先,以我为主。得有自己的想法。”
宣枕眠突然吻了上去,方道:“这就是我的想法,媳妇儿,我想的很清楚。咱们赶紧洞房吧,把声音压一压,没事的。”
他们两个,有一个以天下为先就足够了。她会为天下牺牲自己,他永远不会放弃她的。
白棠:“……?”
怎么跳这么快?
宣枕眠不太想忍了,本来就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束手束脚。
有道是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人怎么能连植物,动物都不如呢?
重重夜色被揉碎,点点寒露化天明。
……
宣枕眠给顾青书送了吃食,他买了一份报纸,先收了起来。
顾青书放下碗筷,脸色沉凝:“顾先生,我已经吃完了饭,也喝了药。现在可以告诉我夫人的情况了吗?”
宣枕眠这才拿出报纸,递给顾青书:“我和媳妇儿在远处看了一下,很多人都盯着你那个照相馆。蒋夫人被关在哪里,也不得而知。”
顾青书把报纸都拽皱了,身子微微颤抖:“真的没办法了吗?”
宣枕眠摇摇头:“目前是没办法的。之所以知道你被抓,是媳妇儿无意间看见的。她再去就会暴露。蒋夫人秘密关着的。”
顾青书捂着脸,掩面哭泣:“夫人,是我害了你呀!”
宣枕眠:“也别太悲观。不排除有一个可能,他们也许会用女犯代替你夫人枪决,就为了引你,或者引你们的人出来。”
顾青书默不作声,他对吴计囤很了解。
对付他这种人,吴计囤不会用假人代替。
“三日后,我要出去。”
顾青书突然抬头。
宣枕眠十分理解他的心情:“你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顾青书手上青筋看的分明,眼底是深沉的痛色:“送夫人……最后一程。”
宣枕眠:“我给你找一身衣裳,到时候,你换上它,再柱上一根拐杖,贴上长长的胡子,把破布斗篷戴上,走路的时候,注意些,别暴露了。”
顾青书是个理智之人,送死的行为他是做不出来的。
顾青书:“谢谢……”
……
这三天,共fei顾青书的家人蒋南枝执行枪决的消息在他们的推动下,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白善喜,白富江都听见了,白善喜还挨个叮嘱他的几个儿子,让他们万万不可学顾青书。
蒋南枝行刑那天,天空是阴暗的,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没有风,空气也有些闷。
白棠与宣枕眠站在边缘处,他们在人群中看见了往行刑台不断张望的顾青书,满脸焦急,眼睛红透了。
一身素色旗袍的蒋南枝被押了上来,这是一个温婉坚韧的女人,她头发略有凌乱。哪怕被押着走,也是不卑不亢。
不是死替,是真的蒋南枝。
蒋南枝被迫跪下的时候,往下环视了一周。
目光在顾青书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开。
“在枪毙之前,容我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