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强:“大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问了这话,白自强神色又黯淡下去,被欺负了又能怎么办?他如今也不能去替大姐找回公道。
白棠坐下来,把油纸打开:“我听人讲,那吴督军的大姨太心善,她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衣服送米这事,还拍了照登上了报纸,便心想着,大太太心地这样好的人,她男人还是吴计囤吴督军,是位有权有势的主,就觉得,如果我去求大太太为我们主持公道,没准小妹就能救回来了,老二老三的病就有着落了,那坏人也能得到惩罚了。”
白富江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姐,后来呢?”
到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白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多方打听,知道了大太太要去梅园听戏,于是,我去梅园求大太太,可我连大太太面都没见到,我跪在地上边喊边求,那大太太身边有好几个保护的人,我被他们打了一顿,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好心人,这饼子是他给我的,爹,老二,老三,快吃点垫垫肚子吧。”
刚好有四个饼子,一人分了一个。
这样的饼子,手拿着都有油,却是他们很久都不敢想的。
三个人闻着这味道便齐齐咽了咽口水。
白善喜把饼子撕成两半,又问道:“大闺女,他们打你打在哪里了,疼不疼啊?”
白棠咬下这饼子:“疼又能怎么样呢,我算是明白了,在咱们村子里,有一句话,叫恶主有恶仆,疯狗的主人定是个黑芯子的,这大太太身边的人随随便便打杀人,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咱们别指望了。有的人只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那几个人出手便是把人往死里打,要说这大太太有多好,不见得。
白善喜把半块饼子又分了分,给了两个儿子:“老二、老三,你们多吃点,多吃点才能快点好起来。”
老三白富江把自己那块饼子,也分了分,伸着手喊道:“大姐,你吃,你也受伤了,我和二哥现在都不行了,爹也腿脚不利索,小妹又……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白富江隐隐感觉到了,他怕是好不起来了,他的腿没有感觉了,有时候拉屎拉尿自己都没感觉,还是闻到气味了才发现自己竟然拉了。
白自喜干脆把自己这块饼子放下:“大闺女,爹就不吃了,这半块,你明天早上去干活的时候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倒不是他们不心疼白棠,心疼是心疼,可只要还能走路,手还能动,即便是受了伤,也要继续干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棠非常果断:“叫你们吃,你们就吃,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家里有我还有老四,等过几天老四回来了,还怕饿死吗?”
现在她是这身体的主人,自然得想办法。
白善喜:“大闺女,能省就省一点吧,老四那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咱们还可以挺久点。”
一块小麦油饼,里面包了点杏仁。却是他们不曾吃的起的。
白棠劝不过他们,最后,就她咬了一口,其他人都没吃,又把饼子包了起来,打算明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