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有心有情……”
十四岁不幸流入风尘,而今已经十八岁。苟且偷生了四年,卖笑卖了四年,到头来一场空。
四年的时间,慎之又慎,败给了张意晚一落榜书生。
全部的积蓄,化为乌有。
积蓄没了,从良从不得,到头来只落人笑柄,一句痴人说梦罢了。
海棠高抬了手,剪刀插入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人倒在了地上。
早知如此,倒不如一开始便自尽,免得受此屈辱,遭人笑话。
鲜血流了一地,与嫁衣沾染,竟分不清谁更加刺眼艳丽。
……
“我不是让你多看着海棠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妈妈板着脸训斥着锦儿,转身往楼上走去。
锦儿马上解释:“妈妈,是姑娘想吃点东西。”
王妈妈脚步快了不少,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你难道不知道海棠性子一向倔吗?这穷书生没来,她怕是会钻牛角尖。”
“我还指望着海棠继续给我赚钱,她可不能出事,要出了事,我就把你卖了,看你离了凤仪楼还能怎么活。”
锦儿害怕的缩了缩头。
妓女地位最低了,若是被卖了,指不定怎么被折腾,还没有在凤仪楼里过的好一些。
推门进去的时候,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哎哟,海棠!”
“我的海棠!”
“快快快!”
“快去喊郎中!”
王妈妈只觉得两眼一抹黑,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她的摇钱树呀!
房间里跑进来一群人,堵了个水泄不通。有人高呼着,“郎中,快喊郎中。”
躺着血泊里的女子,却是睁开了一双美目,冷静至极。
白棠一手握着插在脖子上的剪刀,稳住这把剪刀。
众人被这样的白棠吓了一跳。
锦儿擦了擦眼泪:“姑娘,你还活着。”
王妈妈喜出望外:“快,快来搭把手,把海棠抬上床去。”
白棠现在不方便说话,目光移向放在架子上崭新的披帛上。
十分干脆果断的拔出剪刀一丢,手使劲的压着脖子,以防血液再次喷出来。
扯过披帛,白棠直接往脖子上缠。
缠的她呼吸困难,才作罢。
“妈妈,让他们都出去。”
这么多人看着,她都不太好多做点什么。
王妈妈反应过来,赶紧把人都轰了出去。
“海棠,你……”
王妈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我不会再寻死了。”
气若游丝,大抵是如此。
白棠伸手解开了衣服,手微动,这件鲜红明亮的嫁衣落在了地上。
里面是桃色的亵衣,上面绣满了精美牡丹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却被鲜血染了色。
“哎哟!海棠,我的心肝啊!”
“仔细着点,你别乱动,咱等郎中来。”
白棠坐在软塌上,颌着眼,没有多说什么话。伸手点了几处穴道。
王妈妈在旁边看着,既无奈又有几分心疼:“海棠,你当真是不值得。”
“妈妈早就劝过你,不要被所谓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可你就是不听,落得今天这般局面。”
“妈妈也活了几十年了,也是这样过来的。当初不也和你一样,以为还有什么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