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成为一方水土的治理人,百姓生息皆系于你手。家里有点钱,有点权,就作威作福的,我见多了。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举世低贱,唯他独尊。离了旁人,什么都不是。”
白橖想到以前遇到的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她也不怕把衣服弄脏了,同随从一起挖坑,搬着尸体。
柳相和做的也很熟练,以前跟军队的时候,战争结束,他也搬过。那场景,比这惨多了。
人间悲鸿,在战争结束后的战场。
柳相和:“小白大人年纪轻轻,感慨颇多啊。”
搬尸体的文宣闻言道:“公子经历的多,再蠢笨的人,经历的多了,也会有所悟,有所叹。”
文延很骄傲:“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
文宣看过去,文延又赶紧捂住嘴。
柳相和忍不住一笑:“小白公子,京都果真出奇人。”
白橖擦干净手,重新上马:“其一,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吸引各方聚集,其二,这么多资源,培养一群废物,当真是可笑了。”
那就该等着灭国,改朝换代了。
先帝荒唐糊涂,淫乱宫闱,嘉宁帝上位二十多年,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扶大厦将倾,才换来了禮朝的今天。
柳相和看了看周围,夜黑风高的。
杀人埋尸,看着真是诡异。
柳相和往京都方向看了一眼,他出了京都,嘉宁帝应该已经知道。
夜晚策马,感觉十分刺激,他的速度慢一些,跟在他们后面一点。
这一段路,他们很熟悉。直到深夜,才停下来休息。
升了一堆火,他们围在火堆旁取暖。
柳相和随从打仗的时候,才会偶尔过一下这样的日子。
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等嘉宁帝的大寿过了,再过二十多天,就该过年了。
夜晚正是冷的时候,秋草结霜。
还能听见野兽的嚎叫,最深的夜,越是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柳相和一向胆子大,曾偷偷摸摸的孤身一人深入敌人,在深山老林里过夜,对他没多大的影响。
一边休息,一边想着事情。
他是真的疯了,敢一个人跟着嘉宁帝的心腹出来。
他死了,嘉宁帝对肃北的心至少可以安一半。
微抬着眸看着这个和他差不了几岁的少年,明明晃晃的火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给她添了一份柔软。
柳相和就是喜欢看。
以前,他从来都不信什么一眼万年。
那日,雪衣少年冲出来,拽缰绳,果断利落的杀马,让他印象深刻。
京都竟有这样的儿郎吗?
可偏偏是个男人,可偏偏他也是一个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作为肃北世子,他就是看上了,男人就男人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晚上,片片薄雪缓缓飘了下来。
雪下的不大,落在地上就融化了。
夜间的温度降的极快。
几人都是互相背靠着取暖。
柳相和想挤过去,又忍住了。
他现在还摸不清白橖的想法。
白橖怕还是以为他再装,并非真的断袖之癖,所以现在对他还算是正常的。
怀着心事,柳相和没有好好休息。
天刚亮的时候,就起来赶路。
赶了三天的行程,才到了白橖选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