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佳最后葬在了烈士陵园。
那天的阳光很好,很亮,很暖。
柳扶风送上一束灿烂的菊花。
周围祭拜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周彦上前喊道:“扶风,跟叔叔回家。”
柳扶风转向周彦,微微扭了一下头,道:“周叔,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周彦打量面前的女孩,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柳佳不是你亲妈?”
柳扶风:“我一直都知道。妈妈不想让我与以前扯上关系,我不会问她的。现在,她走了。我想,我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世。”
周彦:“柳佳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
柳扶风却道:“何必瞒着我呢?我的父母……或是其中一方应该是个罪犯。我能接受,没有他,我来不了这个世界,他做的事情,我理应承担一部分。”
周彦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做到这样平静的。
“扶风,你想清楚了?你真的想知道?”
柳扶风坚定的点头:“我想知道,周叔也不想,有一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吧?”
从别人嘴里知道……
谁会告诉她这些呢?
只能是她猜到了白无声没有抓捕归案,有一天可能会回来。
柳扶风并非没有主见和判断力的女孩,周彦决定告诉她:“你的父亲叫白无声,母亲是吴梅,原本家住三河村,你原本的名字叫白棠。”
“当年,白无声强奸了一个女人,后来,这个女人不堪其辱自杀,我们查到白无声来历不明,身上还有命案,就实行了抓捕行动。”
“白无声有枪,不得已,我们也开枪了,白无声拉着你的母亲挡了枪,后来,把高烧不断的你吊在了树上,丢下了你,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这就是你的身世。柳佳不告诉你,是觉得你很无辜,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你是被他舍弃的孩子。她不想你背着枷锁活一辈子,永远抬不起头来。”
柳扶风其实猜到了不少:“卢梭在《社会契约论》开头就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不想要这样的一份血脉,但这无法改变,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不去执着。我不会活在枷锁中,我不会愧疚一辈子,那不是我造成的,我是无辜的,可我也有罪啊……谁让我是他带到这世界的。”
周彦:“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罪。”
柳扶风:“血脉相连,岂能完全分割。分割不了,我就是有一份罪孽在身上的。周叔,争执这些,意义不大。我不会成为白无声这样的人。”
柳扶风越懂事,越这样,周彦就越大心疼她:“扶风,你说的对,你和他完全不同。”
柳扶风又问:“妈妈既然收养我,那就说明当年无论是白无声还是吴梅,他们在三河村都没有亲人可以养我。白无声是他真实名字吗?吴梅是她的真名吗?”
周彦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柳扶风,这女孩真的聪明的过分。
周彦:“扶风,我只能告诉你,白无声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吴梅……精神有问题,听口音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