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是件辛苦事。
也许是因为在万景园的时候动了怒气, 这几日穆雁枫一直精神不济,每天吃太医开的养神药和安胎药,夜夜都睡得极沉, 饭也吃得不香。
朱昌见状, 心思一动。
他想起自己以前伺候过的一位娘娘,也是有孕之后不思饮食。当时的皇帝还特意隔三差五来小坐片刻,陪着那位娘娘说话,把宫中的其他妃嫔酸的不行, 算是因为有孕而盛宠一时了。
如今的情形, 不是正好……
朱昌在宫里是有脸面的老人了,又有着穆府上伺候的关系,面见柴晔十分容易。
他当日便谎称有事,悄悄去了万景园, 跟柴晔添油加醋地形容了穆雁枫的情况。
柴晔一听,急得不行:“不是有太医在穆府吗?怎么连个胎都安不好!?”
朱昌状似无奈道:“哎……都说哥儿、女子怀孕之时, 腹中孩儿会感受父亲的存在。如果父亲不在身边,难免阳气不足,折腾孕夫了。”
柴晔眉头紧紧皱起, 想也没想便立刻道:“今日便回宫去!宫里离穆府近些!你——”
他指着朱昌顿了顿:“每日晚上在你们主子睡下后, 给朕留一道角门。”
朱昌心下大喜, 连忙应下:“是!”
……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这个字念YUE。”穆雁枫一边自己和自己下着棋,一边打了哈欠。
阿昭放下书本,唉声叹气:“前两日放了榜, 我听说那状元好威风, 还有差役鸣锣报喜呢!不过看来我不是念书那块料子了。”
穆雁枫笑着又下了一子:“别这么快否定你自己,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一点一点学,总能有所成就的。”
说完,他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阿昭:“公子困了?要不就寝了吧。”
穆雁枫点点头:“好。这几天真的嗜睡了不少。”
阿昭一笑:“嘿,我听说怀孕的人都这样呢!”
穆雁枫并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屋子里守夜,因此阿昭只是帮他掩上了门,就自己回了房间。
穆府的规矩严格,又有门禁,外面的人进不来,出不了什么岔子。
谁知道,没有外贼,却出了家鬼。
……
夜已深,穆雁枫喝了药睡得很沉。他的睡相倒不是特别好,总是爱裹被子,后背的一小截露在外面。
他的眉眼舒展着,梦乡似乎很恬静,连嘴角也噙着微微的笑意。
夜里只留了一豆小灯,和着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的微光中,穆雁枫的面容如同安睡的神祇。他是一坛酿了几十年的好酒,一凑近就可以闻到那馥郁的酒香。
柴晔悄悄走到穆雁枫的塌前,他还没俯下身去,人已经被熏醉了。
这夜色之中,一切都安静而隐秘,却又因为过于安静而刺激紧张。
就像是在偷情采花一样……
柴晔的心脏越跳越快,他忍不住坐在了穆雁枫的塌边。
穆雁枫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来,好看的眉头簇了簇,将被子抱得更紧了。
柴晔心间软得不行,拉着穆雁枫露在外面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又把他整个手包裹在掌心里。
“怎么背上都不盖被子……”
春夜寒气重,柴晔顺着摸上穆雁枫的背心,一片凉意。
他赶紧拉出锦被,把穆雁枫紧紧裹住。
背上的空荡荡的地方被密实地盖住了,穆雁枫轻轻舒服地嗯哼了一声。
柴晔的脑中又响起了那句“阳气不足折腾孕夫”,拉着穆雁枫的手,握在掌心中搓了搓,脱下靴子,翻身上了床塌。
穆雁枫身体虚寒,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热源,立刻本能地往那热源方向靠近。
柴晔原本还守着规矩,没碰他,谁知道穆雁枫竟然自己往他的怀里滚。
他盯着穆雁枫的睡颜,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声道:“你自己来我怀里的,怨不得我啊!”
说罢,长臂一展,把穆雁枫搂得更紧了。
挨挨蹭蹭之间,单薄的寝衣乱了襟口,依稀见着了几分莹白胜雪的肌肤。
柴晔喉结一紧,被诱惑着低下头,深深地埋入那微微起伏的肌丘中。
……
第二天,穆雁枫醒来的时候,破天荒地觉得神清气爽。
他晚上总是睡不太好,尤其是怀孕后,昨夜却是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就是天亮。
阿昭领着一个下人端来了早饭:“公子今天瞧着精神很好!”
穆雁枫笑着坐到桌边,夹起一块小饼:“昨夜睡得好。你夜里可是来帮我捻过被角?”
阿昭摇头:“没有啊。”
“看来我昨夜睡相很好。”穆雁枫细嚼慢咽地用了两块糕点,捧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口,“眼看着离夏天近了,昨天夜里有虫子咬我,你让朱公公今日安排人熏一熏。”
阿昭挠挠头:“有虫子吗?没看到啊。公子你被咬在哪儿了?”
穆雁枫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尴尬地避开这个话题:“反正你跟朱公公说一声就是。”
“好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