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迎霜哭红了一双眼睛,靠在颜汐浅肩头,娇娇弱弱的点头,“谢谢你阿浅,真的谢谢你。”
她没注意到的是,卿晏辞一脸阴沉的盯着她,那双凤眸像是要把她瞪出个窟窿似的。
颜汐浅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而颜璐宛和祁慕阳之间,则像是有一种很古怪的气氛在周围弥漫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另外一个心虚至极神情躲闪。
到了南海,颜汐浅便化出一枚宽大的贝壳承载几人。
她又问卿晏辞要了两颗避水丹给花迎霜,“我们还得先回一趟水宫,跟我爹娘辞行,你把这个吃下去,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了。”
少女不疑有他,将丹药吃下去。
颜璐宛要将祁慕阳送回祁府,颜汐浅和卿晏辞则要去水宫此行,几人就分道而行。
到了水宫,颜汐浅把花迎霜带去自己房间。
颜汐浅道:“迎霜,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们,我和晏辞去跟爹娘说一声,很快就回来。”
少女点头,“嗯。”
两人先去了大殿,可到了殿门前,守卫却道:“陛下正和长老们商谈要事,二公主还需等等。”
颜汐浅有些惊讶,小小南海能有什么要事?
再说她老爹那个性子,也不是个能干大事的人,这倒是怪了。
颜汐浅怕花迎霜等急了,便同那守卫说道:“等下若是正事商议完了,你且先进去禀报一声,告诉父君我来过。”
守卫拱手称是。
既然老爹没空儿,她便先去同娘亲说一声好了。
两人正要离开,迎面又遇上了颜君澜。
颜君澜身着一袭黑色锦袍,长发更是束的一板一眼,看上去十分老成。
颜汐浅本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便拉着卿晏辞加快了脚步。
三人擦肩而过之时,颜君澜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喊她,“阿姐?”
颜汐浅身子一颤,立刻停下来,但没有转头。
她在怀疑方才那一声究竟是颜君澜真的喊她,还是自己听错了。
就在疑惑之际,那人又喊了一声,“阿姐!”
颜汐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大约是处于上一次在母亲陈氏房中,颜君澜看卿晏辞的眼神那般异样,让颜汐浅心里不由得防备。
她把身侧的少年扯到身后,微眯着眼睛看颜君澜,“何事?”
这般疏离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让眼前的少年有任何的难过。
他面上依旧如前,老成地没有一丝波澜。
颜君澜走近一步,视线从颜汐浅身上转移到卿晏辞身上,他这才开口,“阿姐能否让我单独同晏辞上神说两句话?”
果然,这小子撅起屁股,颜汐浅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他那眼神打从在母亲屋里就盯着卿晏辞,一直就打着这个主意。
颜汐浅微微皱起眉头,道:“你有什么话,就在我面前说!”
颜君澜犹豫再三,道:“既然如此,还请阿姐和上神跟我去兰院一叙。”
兰院是颜君澜的住所。
遥想当年,这名字还是颜汐浅取的。
颜汐浅年少时总说‘君澜君澜,这么严肃的名字,听起来一点也不可爱,要是叫君兰就好了,君子如兰,寓意也好。’
后来,在颜君澜长大些,有了自己的院子,颜汐浅就给他取了‘兰院’这个名字。
看着兰院门前的匾额,颜汐浅不由得想起那些往事。
注意到颜汐浅脚步顿住了,在前面带路的颜君澜也停了下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那枚匾额,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阿姐还记得?”
颜汐浅看向他,沉默片刻,道:“旧物如前,人心不似。”
颜君澜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眸子也有一瞬的灰暗。
但很快,少年就恢复了表情,道:“确然如此。”
颜君澜继续往院子里走去,颜汐浅和卿晏辞也跟了上来。
进门之前,颜汐浅还小声叮嘱卿晏辞,“你可要仔细些,别着了这小子的道儿。”
卿晏辞点点头,道:“好。”
院子正对着的就是宴厅,颜君澜站在门前示意两人进去。
就在颜汐浅左脚要踏进去之前,颜君澜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道:“阿姐,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
颜汐浅挑了挑眉,问道:“是吗?”
说着,她伸出两指,指缝间化出一道灵符。
颜汐浅挥手一指,那灵符顿时幻化成人形模样,走进了宴厅。
颜君澜脸色一变,正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房间正中落下一道法术结界,将那灵符假人禁锢其中。
假人挣扎几下,那结界便越收越紧,直至假人被结界压迫爆裂,散落了一地的灵符碎屑。
颜汐浅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不必防备?”
若方才她和卿晏辞走进去,怕是这结界禁锢的就是他们两人了。
颜君澜眸子阴沉,道:“阿姐,我这么做是有缘由的,我不是想抓你,我只是……只是……”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颜汐浅狠狠的揪着颜君澜的衣领,怒道:“颜君澜,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不想抓我,你想抓谁?你要抓的是我的人,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解释?我不管你在搞什么名堂,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打算对他下手,别怪我不顾及本就所剩无几的姐弟之谊。”
颜君澜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虽然这几百年来,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淡漠得可以,颜君澜也不可否认自己在背地里算计过颜汐浅。
可从前种种,比今日过分的事情绝不在少数。
但自颜君澜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颜汐浅打耳光。
印象里,不管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阿姐都没有怪责,只是越来越疏远他。
可今日,好像一切都变了。
阿姐,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打了自己!
卿晏辞站在一旁,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颜君澜,顿时让颜君澜背后一寒。
不可否认,他是畏惧卿晏辞的。
这位威名赫赫的天族战神,若是勃然一怒,怕是他性命无存。
为今之计,也只有恳求颜汐浅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