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怪异,正想离开,忽而想起了卿揽月嘱咐他的话。
卿晏辞淡淡地说:“我哥宫里的雪见草没人浇水,快死了。”
“……”
颜汐浅以为他想转移话题,捏着拳头问:“所以呢?”
显然,在要传话的内容里没有其他的回答,卿晏辞只好自己发挥,“所以,他在等你道歉!”
“…………”
颜汐浅脸都黑了,又被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给气到。
“你是想让我跟他道歉,还是跟你道歉?”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也让卿晏辞怔了怔,“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问完,卿晏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难不成,他这嫂子……跟他还有点什么关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这个念头一出现,卿晏辞再去看颜汐浅的那张脸,确确实实是他有可能喜欢的类型。
这‘嫂子’和卿揽月吵架会躲到他这里也很奇怪!
不行不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卿晏辞冷了冷脸,道:“不管之前我们之前有什么,你最好赶紧回去。”
颜汐浅诧异,“你让我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家。”
回家?他要休了我?
颜汐浅更生气了,“你想让我走,我就得走?卿晏辞,你……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这个词更加让卿晏辞胆寒,他和这位‘嫂子’还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这事儿他哥知不知道?
卿晏辞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他哥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留在他这里。
可这……
怎会如此,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卿晏辞按了按太阳穴,努力的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是他心里对卿揽月太愧疚,才会在这次受伤中忘掉了这段过去?
卿晏辞慌乱不已,只觉得即便眼前的女人再怎么漂亮,也绝不能影响了他和他哥的感情。
可是,可是……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瞧见颜汐浅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的情形,他心头像是有无数的小人儿那针扎着一般。
颜汐浅并不是真的想哭,她只是生气。
她天生是这样的体质,每次一发怒就莫名的要掉眼泪,对她的气场很是有损。
经过几百年的隐忍,如今的她已经能忍耐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可她不知,就是这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更是惹人心疼。
每次卿晏辞瞧了都要心疼,也就乖乖认怂了。
只是颜汐浅不知,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威慑镇住了!
卿晏辞撇开视线,道:“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不会……不会心软的。我和你本就不该有什么,你以后不要再到崇华宫来了。”
说罢,卿晏辞打算离开,想给颜汐浅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明日送她回天君殿。
颜汐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卿晏辞休弃。
虽然成婚三百年,两人有名无实,但只要和胡萝卜无关,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
他对她好的没话说,她脾气不好,也都是他在忍让和迁就。
颜汐浅这才觉得好像自己一直是被善待的那一方,就算卿晏辞要休了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起了她每一次回门,父亲都叮嘱她的话。
要收敛脾气,做个温柔的好妻子。
颜汐浅咬了咬牙,难得妥协道:“那些胡萝卜,我让你留下还不行吗?你干嘛这么认真,都是……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嘴上这么说,可她从不跟卿晏辞商量。
颜汐浅站起身来,小声说:“我不闹就是了,我们和好行不行?”
这番话已经很让颜汐浅觉得没出息了,但想着卿晏辞素来待她不错,南海没了这场联姻也要损失惨重,她只能妥协。
她拉了拉卿晏辞的尾指,“你别生气了,我也不是不准你收藏胡萝卜,只是……只是太多了,家里都放不下了。”
卿晏辞微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懈,认为颜汐浅在顾左右而言他。
他甩开颜汐浅的手,道:“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就断了是最好的。”
颜汐浅的手顿在半空,抬眸直视他,声音不冷不热,“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成婚的那一日,她曾经说过,‘我们的婚事是两族之间的联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日后你有了心仪之人,我自会离开,不叫你为难。’
这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即便如此,真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心里憋屈的难受。
卿晏辞不记得自己喜欢谁,但是就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自己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姑娘。
但他绝不认为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嫂子。
他点一点头,却没回答。
颜汐浅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我明日会走的。”
她是不想被卿晏辞休了,但是也不想委曲求全的求他。
那样太没脸面。
卿晏辞转身要走,又想起他哥的话,道:“我哥很关心你,还让我嘱咐你,夜里不要踢被子。”
颜汐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说:“我踢被子又不是一两日了,你……”你不是每次都会给我盖好的吗?
可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不打算再给她盖被子了的。
颜汐浅深吸一口气,道:“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坐到我身边来,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不爱比较,但是莫名的觉得自己‘举案齐眉’了三百年的人,突然间喜欢上了别人,她心有不甘。
卿晏辞立刻回绝,“我哥知道了会不高兴。”
“你哥,你哥,你怎么嘴里全是你哥?”颜汐浅问完,生出了个错愕的念头,“难不成,你说你喜欢的人,是你哥?”
卿晏辞又被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惊到,“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跟了我哥,就该一心一意,莫要让他伤心。”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这话像是引线,彻底点燃了颜汐浅的所有暴躁,“你说什么?”
卿晏辞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不知死活的继续说:“我说,既然你已经跟了我哥,便应当好好的跟着他,不要三心二意,也不要对我再动什么歪心思,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