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咬牙道:“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卿晏辞!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她这心里着实是委屈,若是卿晏辞从来对她如此也便罢了。
他好的太过分,如今变脸的太彻底。
尽管明知道他是因为病症才会如此,颜汐浅仍旧觉得气恼和难过。
诚然,这话倒是让卿晏辞一愣,转而想起了寝殿里散落的大红喜服,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成的婚,但肯定是被兄长逼迫的。
对于卿晏辞来说,他上一个记忆还是刚从军营里回来,和卿揽月喝了一整夜的酒。
酒过三巡之后,卿揽月还打趣他,“晏辞啊晏辞,你既然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南海公主颜汐浅,哥哥我干脆给你指婚,让你娶了她就是了,你何苦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守着这份执念?”
卿晏辞沉沉地叹了口气,目光幽暗,似是被提到了痛处,沉默良久。
他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我不想用这种方式强人所难,她不喜欢我,我不会为难她。”
卿揽月拍了下他的肩头,打趣儿道:“既然如此,那我干脆找个和她长得差不多的,赐个颜汐浅的名,你娶了算了,都是一样的。”
当时卿晏辞只当兄长是玩笑话。
可等到自己酒醉后醒来,竟然身边就多了这么个大活人。
这女人生得和颜姑娘确实相似。
如今的卿晏辞已经两百岁了,可也只有在十九岁之前见过颜姑娘寥寥数面,被颜姑娘拒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打搅过她。
如今也只隐隐约约能记住个大概,并不真切。
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和颜姑娘生得很像。
颜汐浅还在挣扎着,她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不是你嫂子,我是颜汐浅,颜汐浅!”
听得这话,少年果然停下了脚步。
颜汐浅气呼呼地瞪他,心想他可算是有点理智了。
却不成想,卿晏辞更加恼怒,甚至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颜汐浅重重的摔在地上,骨头都快被摔断了。
卿晏辞眉眼仍旧冰冷,甚至可以说更冰冷了几分,“你也配?”
颜汐浅睁大了眸子,脑袋中有些东西像是断开了来。
什么意思?
他现在是……不喜欢她了?即便她是他从前心心念念的颜汐浅也不可以?
“卿晏辞!”明明是想气势汹汹的吼他的,可话一出口,竟然带了几分哽咽。
颜汐浅心里何止委屈二字可以形容的?
可那人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提着她的衣襟,径直走出了崇华宫。
眼见他转身要走,颜汐浅喊他,“晏辞,我们昨日才又成婚了,你别这么对我。”
卿晏辞冷淡淡的回过头来,说:“成婚?你回去告诉兄长,他若是日后再敢做这样的事情,别怪我和他翻脸!”
颜汐浅从地上爬起来,委屈都写在脸上,“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是吗?”
那少年冷哼一声,道:“我从未想过要你,何来的不要了?从今日起,你若是再敢踏进崇华宫一步,我就把你送去刑罚台,让你把里面的刑罚都尝一遍,给你长长记性。”
明知道他现在是生病了,这些话并非出自本心,可听到耳朵里还是那么让人难受。
颜汐浅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知道了,今日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在心里了。”
卿晏辞转过身去,颜汐浅又道:“我堂姐和迎霜还在里面,我得带她们走。”
少年皱了皱眉,“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马上带着人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颜汐浅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着从他身边走过。
不过片刻,颜汐浅便领着颜璐宛和花迎霜离开。
路过卿晏辞的时候,颜汐浅死死的抿着唇,眼泪没能控制得住从眼眶里滑落。
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儿,生生地砸在卿晏辞心里。
他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
三人走出崇华宫,颜璐宛还算知道一点点,可宿醉的花迎霜确实一脸的懵。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花迎霜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问道。
颜汐浅坚决道:“回南海。”
“回南海?”花迎霜有点茫然的重复。
颜汐浅点点头,“他都赶我走了,我绝不会再回去找他!”
“赶你走?”花迎霜更是晕头转向,不知道颜汐浅再说什么。
不多时,身后一阵呼啸的声音,花迎霜回头看去,便瞧见卿晏辞匆匆赶来。
她自当以为是阿浅和晏辞上神闹脾气了,这会儿晏辞上神追过来。
可奇怪的是,晏辞上神的脸阴沉的吓人。
卿晏辞飞身挡在三人面前。
颜汐浅抬眸瞪他,气呼呼地说道:“别以为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今日就算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诚然,她也不过是放狠话罢了。
颜汐浅虽然生气,可到底念着他是病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曾真的怪罪,只是心里难过。
可卿晏辞却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也配?”
颜汐浅正想骂他,那人突然丢下一封黄色的书信给她。
少年冷声道:“不管你说的成婚是否属实,这封休书给你,往后互不相欠。”
颜汐浅垂眸看着手里的休书,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你要休了我?”颜汐浅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颜璐宛道:“晏辞上神,你先不要冲动,你现在正在病中,不要意气用事。”
“我病了?”卿晏辞冷漠地说着,“依我看,病的不轻的是你们,往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他原本就是来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的,并不想纠缠。
既然休书已经给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听她们胡扯。
卿晏辞要走,却被花迎霜一把攥住了手腕,“晏辞上神,你到底是怎么了?昨日你才娶了阿浅,今日怎么能如此对她?”
那人猛然挣脱花迎霜的手,嫌恶的说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是有兄长在背后给你们撑腰,我也绝对不会屈服。娶她不是我的本意,既然敢在背后算计我,我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仁慈,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花迎霜还想再说什么,那人已经飞身离开了。
她转过身来,瞧见颜汐浅还死死的盯着那封休书,完全无法接受的模样。
花迎霜瞧在眼里,痛在心里。
晏辞上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阿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