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颜汐浅问她,“什么?”
花迎霜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颜汐浅一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少女垂着眸子,小声道:“自从你回来,好像对我……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颜汐浅两手攥在一起,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卿晏辞,道:“晏辞,我口渴了,你出去给我弄点茶水来喝。”
卿晏辞偏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冒着热气儿的茶壶,顿时明白她这是想支开自己。
他也不生气,缓缓站起身来,提着茶壶出去了。
房门一关,屋子里就只剩下颜汐浅和花迎霜两人。
颜汐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可花迎霜那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让她不能继续这么沉默下去。
良久,她叹了口气,开口,“迎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迎霜一惊,有些诧异和不解,她十分肯定的回答:“没有!”
颜汐浅原本以为她自己说出来会好一些,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否认。
这让她更加犯难起来,自己贸贸然的提出来,会不会让人难堪?
可花迎霜却是一副问心无愧,甚至带着几分刨根问底儿的表情看她。
颜汐浅垂下眸子,摸了摸鼻尖儿,道:“上次你被铁块灼伤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花迎霜点点头,“记得,因为我的手伤了,你才讨厌我吗?”
“……”
颜汐浅揉揉眉心,“不是,不是这个。呃……是你受伤之后,我瞧你痛的厉害,想翻翻看你那颗去痛丸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把你的衣裳扯开了。”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暗示的足够明显,也觉得她应该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可花迎霜却仍旧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颜汐浅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干脆更直白一些,道:“我的意思是,我无意……看了你的身子。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和你保持距离了吧?”
花迎霜还是没能明白,只是沉思片刻后,问道:“我身子太丑,丑到你了吗?”
“……”
颜汐浅皱了皱眉,可看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像装傻。
她无语道:“我说,你是个男人啊!我都瞧了你的身子,你怎么还一副……”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声脆响。
一只葱白玉手推开了房门,地上的茶壶已经碎成了数瓣,茶水洒了一地,甚至连少年的衣摆都溅湿了。
颜汐浅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无言的看着门口那人。
少年的脸阴沉的吓人,死死的盯着颜汐浅。
这眼神足够把颜汐浅看得直冒冷汗。
她方才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晏辞?”颜汐浅轻声唤他。
可少年却冷着一张脸,转身走了。
颜汐浅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卿晏辞跑到一处凉亭,被颜汐浅追上了。
她从背后抱着少年的腰,“你……你跑什么呀?”
卿晏辞扯开她的手,并不理睬她。
完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颜汐浅有些心虚,亦步亦趋的在身后跟着他,“晏辞?晏辞!你走慢点嘛,我追不上你了。”
可少年并不理她,在凉亭的石凳子上坐下来。
颜汐浅连忙挪着石凳,挨着他坐下,半边身子都贴在他身上,讨好似的笑了笑,“晏辞,你生气了吗?”
少年撇开视线,不看她。
颜汐浅抻着脖子,追着他的眼睛瞧。
“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方才还躲躲闪闪的少年顿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她。
他这么看她,看得她心里虚的很。
她尴尬的挠挠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也是不小心,我本来是想找找药给她吃的,不小心把衣带扯开了。我也没想到,她竟然……竟然会是个……”
男人二字,颜汐浅实在是说不住,只能讪讪的冲卿晏辞笑一笑。
“你都看到了?”卿晏辞厉声问她。
颜汐浅心里闷闷,方才自己都说了看到了,这会儿被逼问,她也没法子说谎了。
她只能颤颤巍巍的点点头。
卿晏辞气得咬牙,“你怎么可以……?”
颜汐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都说了,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意外嘛。”
少年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意外?意外也不可以!你都还没看过我的。”
“……”这种时候,还这么斤斤计较,合适吗?
颜汐浅也是心虚,哪里敢提出质疑,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你就别生气了,嗯?”
卿晏辞自是知道这事儿确然是意外,可……可心里就是觉得委屈。
该死的花迎霜,这个骗子!
他千防万防,竟然没防到这个存在!
相比于生颜汐浅的气,他更多的是在气自己。
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就好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再想到从前颜汐浅对花迎霜亲亲密密的模样,他心里酸的像是泡进了醋罐子里。
“别生气了,好晏辞,我的好夫君,别气坏了身子,我以后和她保持距离还不行吗?”颜汐浅心里这个无奈。
恍然间想到,自己还算好的,卿晏辞从中阻碍多次,她倒也没有和花迎霜过分亲密。
细细想来,染星似乎还和她同床共枕过。
这要是被天君发现了,还不得剥了花迎霜的皮?
“把她送走!”卿晏辞终于开了口。
可这又让颜汐浅泛起了难,说的容易,可她能把花迎霜送哪儿去呢?
即便真的有去处,旁人问起来,她又该说是什么理由呢?
颜汐浅沉默了许久,让卿晏辞更加气恼了,“难不成你还要把她留在身边?让我日日瞧着你们成双入对?”
素日里卿晏辞吃醋,也是闷闷地吃,今日可见真的是把他气到了,竟然撒起泼来了。
颜汐浅叹了口气,“你先别生气嘛,什么成双入对,我们俩就是朋友,就算她是个男人,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这话说得,好似我和她暗通款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