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却鼓励似的拍拍她的肩膀,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依我看啊,君澜就是吃这一套,你别怕,要是他敢有什么异议,你便去跟我爹告状,保证他服服帖帖的。”
这话听得程微微直打冷颤,她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敢这样,真的会被讨厌的。”
这丫头在感情里也着实是卑微。
看她这副样子,颜汐浅很有种在看曾经的卿晏辞的感觉。
对他来说,自己以前应该也像君澜一样过分吧?
还好他在努力坚持,始终不改初心,不然的话,或许……
颜汐浅突然坚定了决心,打算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姑娘。
她想了想,道:“我看君澜未见得对你没有感情,只不过你追的太紧了,他理所应当的觉得你喜欢他无可厚非,自然就不珍惜你了。”
听着这些话,程微微只觉得熟悉,“以前我家姐姐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好像是有点太急切了。可是……可是我一看见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女低垂着眸子,“虽然姐姐也说让我对君澜冷淡一些,可是……我一面对他的时候,姐姐说的那些话,我全都抛到脑后去了。尤其是他一生气,我就忍不住怂了,我真的……好害怕他讨厌我。”
颜汐浅叹了口气,道:“我说小丫头,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他有什么好的,整日冷着一张脸,跟个面瘫似的。”
少女却一脸憧憬的说道:“才不是呢,君澜他长得好看,就算是冷着脸也好好看,我一看到他那张脸,就觉得喜欢他是我占了便宜。”
还真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啊!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颜汐浅也觉得自己偶尔也会有这种念头。
只要看着卿晏辞那张漂亮的脸,好像就生不起气来了。
不过,若是对方非要跟她作对,颜汐浅倒也狠得下心来。
颜汐浅道:“小丫头,这个男人呢,可不能惯着,你得强硬起来,不然的话,对方就觉得你好欺负了。君澜就是这种人,你越是软着态度,他就越觉得你听话顺从,越想教训你。”
那小子近来连她都开始教训了,实在是惹人生气。
程微微撅着嘴巴,道:“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没办法对他态度强硬。”
颜汐浅眼珠儿转了转,道:“既然你做不到,我们想个别的办法好了,干脆给他找个情敌如何?”
程言言也应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瞧着颜公子太理所当然的觉得你喜欢他,干脆给他制造点困难好了。需得让他知晓,你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可程微微有点急了,“万一他要是顺水推舟可怎么办呀?我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恨不得把我推给别人似的。要是真的出现一个什么人接近我,说不定他会立刻把我打包送人,到时候我就真的没戏了。”
这丫头也忒没出息了。
这也不敢,那也不行的。
颜汐浅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道:“那算了,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路漫漫其修远兮,你慢慢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程微微心里很是失落,求助似的询问,“阿浅姐姐,当初你追姐夫的时候,用了很久吗?”
颜汐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很久吧,反正他是那种我招招手就会跟过来的人。”
程微微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问:“那姐夫追你追了很久吗?”
颜汐浅很严肃的拍了拍程微微的肩膀,一脸沉重地说:“也就区区三百年而已,你加油,但愿你比他追的时间短。”
这话听得程微微都懵了,“三……三百年?”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自己三百年后,头发花白的时候还在舔着脸追求颜君澜的场面。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行不行!三百年太久了,不行!”程微微焦躁的嘀咕着。
颜汐浅见她上套了,立刻道:“可是我们帮你出主意,你都不肯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说不定三百年都追不到呢!”
程微微崩溃的看了看她,眼泪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阿浅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程微微紧紧的抱住颜汐浅的手臂。
颜汐浅笑嘻嘻的对站在程微微身后的程言言眨了眨眼睛,那人也笑着对她眨眨眼睛。
于是乎,颜汐浅和程言言坐下来,大谈帮程微微追求颜君澜的对策。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颜汐浅注意到时间不早了,便匆匆忙忙起身道:“都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晏辞该担心了。”
程言言点点头,“正是,早些回去,也好让晏辞上神放心。”
程微微却撇了撇嘴儿,小声道:“好羡慕哦,我也想家里有个男人等我回家,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颜汐浅笑了笑,“小丫头,任重而道远,不急。”
程言言把颜汐浅送回去的时候,卿晏辞已经站在院子里等了。
一见颜汐浅回来,卿晏辞这才放心下来,道:“饭菜都做好了,正等你呢。”
他没抱怨她回来的晚了,反而让颜汐浅心里有点愧疚。
少年很体贴的问程言言,“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程言言不想打搅两人,于是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天色暗了,我也得早些回去休息,今日着实累了。”
卿晏辞也不再挽留,道:“劳烦你了。”
“不会。”说罢,她又对颜汐浅说:“明日我再过来。”
颜汐浅连连点头,“嗯,好。”
瞧见她一脸的欢喜,卿晏辞忍不住问道:“你们今日去颜君澜府上做什么了?竟这样高兴?”
颜汐浅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了两个字,“秘密。”
卿晏辞倒也并不追问,只是扶着她进屋。
桌子上果然摆放着菜肴,已经用灵力罩起来了,减少了热气的扩散。
颜汐浅问:“你等很久了吧?”
她和程言言出去,他心里定然是很担心的。
大概早早就回来,做好了饭菜等到了天黑。
少年却摇了摇头,“也没有多久,饭菜还热着,快坐下来吃一点。”
颜汐浅嗯了一声,坐下来吃东西。
今日闹腾了一整日,颜汐浅的胃口都好了不少,饭量比之前还要大,足足吃了一整条酸菜鱼这才作罢。
有点吃撑了,颜汐浅半靠在卿晏辞身上,打了个饱嗝。
她揉了揉有点涨涨的小肚子,道:“好像吃太多了。”
卿晏辞问她,“会不舒服吗?要不要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颜汐浅恍然间想起今日程言言说的,要是总懒懒的不肯动弹,是要长胖的。
她不想长胖,于是便答应了卿晏辞的提议。
两人在院子里悠哉游哉的散步。
卿晏辞看她走起路来都十分愉悦,不由得感慨,“还是程言言有办法,能哄你开心。”
颜汐浅偏过头来,笑着问他,“怎么,你这是……吃醋了吗?”
卿晏辞也跟着笑起来,道:“是有一点。”
颜汐浅笑意更浓,道:“要不你也变化成女子好了,我喜欢和漂亮姑娘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少年无奈,“你怎么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颜汐浅哈哈大笑,道:“逗你玩的嘛,你看你,这么认真,一点也不可爱。”
卿晏辞点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一点也不可爱。”
颜汐浅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道:“要是我腹中的孩子也和你一样不可爱该怎么办?”
少年顺着她说道:“阿浅可爱就够了,这个孩子肯定像阿浅一样可爱。”
说完,他低下头来,轻轻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两人悠闲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便进屋了。
颜汐浅刚在卧榻上坐下,那人便蹲在她面前,给她脱鞋子。
她的脚很软很娇气,只要走的时间久了,白皙的脚就会变红,若是再久,就容易起水泡了。
卿晏辞揉了揉她发红的脚底,道:“今日是不是玩太久了?”
颜汐浅对他吐了吐舌头,道:“没办法,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
少年温柔的笑了笑,“真好奇,颜君澜那个冷淡的人能有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颜汐浅眨了眨眼睛,晃了晃两条纤细修长的腿,道:“你要是给我洗脚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那人双手反撑在卧榻上,歪着头,带着一抹暧昧的笑容看着他。
卿晏辞哪里受的住这个,耳根子红透了,“我去打水。”
他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下。
颜汐浅忍不住低笑,“傻子!”
那人不多时就匆匆回来了,手里端了洗脚的木盆。
卿晏辞反复试了几次温度,确认不冷不热这才放心下来,他还不忘问道:“水温怎么样?”
颜汐浅半眯着眼睛,故意重重的将脚放进水盆里,激起水花。
温水溅了在少年的衣襟上,罪魁祸首却一脸笑意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是不是……闯祸了?”
卿晏辞无奈的笑起来,“不是闯祸,是调皮!”
颜汐浅笑了起来,“你都不生气的吗?”
少年轻轻的摇了摇头,“相比于生气,我更想知道阿浅今日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说给我听吗?”
卿晏辞的声音又温柔又儒雅,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颜汐浅喜欢他的声音,就像喜欢他这个人一样。
她笑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帮一个女孩子追求我那个蠢弟弟罢了。”
卿晏辞一怔,低头笑道:“没想到,他那样的小子也有人喜欢?”
虽然自己也觉得颜君澜是个笨蛋,但听到别人说他,还是忍不住反驳他。
“君澜也没有那么糟糕啦!”颜汐浅小声抱怨。
卿晏辞道:“只不过性子有点急躁。”
颜汐浅问他,“你说的是,之前他为了我去找你理论的事情?”
少年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了,他懊悔道:“对不起,我打了他。”
颜汐浅轻哼了一声,道:“不过,那小子确实偶尔也需要教训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只不过,你有好好跟人家道歉吗?”
颜君澜之所以那么讨厌卿晏辞,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卿晏辞眸子沉了沉,道:“我也……我想也跟他道歉,可他……他一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仇人似的,再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颜汐浅弯了弯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笨蛋,你不知道我那个弟弟很记仇的吗?要好好跟他道歉,必要的话……花点心思讨好他一下,也没关系吧?”
少年一贯正直端正,从来不会做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他不会讨好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
颜汐浅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太为难他了。
于是乎,她改口道:“算了,你做不来就算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小子性子别扭,兴许再过段日子,慢慢就会缓和的。”
卿晏辞沉默了片刻,道:“也……也不是一定做不来,我会试试的。”
颜汐浅一惊,“这么用心对待我的家人啊?看样子某人很想融入我们南海嘛!”
少年听得出她语气里的玩笑,道:“是啊是啊,我看你那个弟弟那副样子,对水君之位应当是志在必得的吧?我可不敢得罪他,要是日后他继任了,我岂不是连南海都不准来了?”
颜汐浅嫣嫣笑起来,“你这上门女婿,很称职。”
卿晏辞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也没办法啊,我可是一门心思想入赘你们南海呢!”
说到这个,颜汐浅突然认真道:“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真的来南海呢?”
卿晏辞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来南海?”
颜汐浅点了点头,道:“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离开天族,到南海来生活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太合理,颜汐浅也只是异想天开突然想到了。
她原本就曾经想过,等到事情平安落地,就离开天族那个是非之地。
虽然当时是为了带着程言言远离萧染星和卿揽月,但颜汐浅也是很认真的想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