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握了罚罪的能力之后,看到很多人身上都带着罪孽,可他们又是很普通的人,看起来也很和气,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违法乱
“因为他们有错误的认知,因此产生了罪孽。”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没错,季藏,一定要牢记这一点。这对你很重要,将来你……”黑无常说到这里,猛然间顿住了,像是被什么力量突然打断了一般。
我还想追问,可开口时感觉嗓子很干,似乎黏在了一起,根本发不出声音。
我又尝试了一次,还是那种感觉,直到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感觉嗓子稍微恢复了一些。
连续两次警示,我要是还不明白这是冥冥之中有力量不让黑无常大人提醒我,那就是傻子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身为鬼神的黑无常大人都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我脑海中划过了一道闪电,之前那些隐藏在记忆中的细节像是光点亮起后,被丝线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根发光的丝线。
这次过来这个城市之前,黑无常大人特意找我聊过,说我接下来要接触到各种各样的罪孽,让我要用心去分辨,还要坚守本心,不能被痛苦和黑暗侵蚀。
今天说到认知的重要性,黑无常大人又再次开口交代,还提到了“将来”,明显是想要提醒我,却被神秘的未知力量给打断了。
联想到他之前说过,未来并不是绝对确定的,在一些重要的节点上是很容易出现岔路的,所以,在这种重要的时间节点就会有相应的布局,确保一切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进。
而他说过,原本外公作为引路人,是要担负起这个任务的,可因为敌人的阴谋布局,当初被鬼魂控制的杨黎明,忽悠我点燃了引魂灯,我也成了替代外公的引路人,可心境离圆满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现在想来,幕后黑手设计的局,关键就在我的身上。
如果这是一场棋局,以前是双方彼此出招,攻防全凭实力和最初的布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短板存在。
而如今我成了引路人,深入棋局之中,却成了我方力量最薄弱的一个棋子,也就成了对方的突破口。
这样想来,也许当初自己的死里逃生,并不是什么福大命大造化大,而是对方故意为之,特意留着我的小命,让我参与到这场棋局当中。
梦境中的鬼婴小女孩,我脖子后的眼睛图案,这肯定都是对方留下的后手,随时用于对我发难。
想明白这些,我想向黑无常大人开口询问鬼婴小女孩,还有脖子后的眼睛图案,可情况依旧一样,张开嘴巴,却嗓子嘶哑,根本发不出声音。
黑无常大人也发现了我的异状,端起酒杯把杯中白酒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看来今夜不适合继续聊下去,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
我心中急切,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这一次,一开口就发出了声音:“无常大人,刚才说到人与人之间的物化,我觉得这种物化,应该也有社会环境的一部分原因吧?现在社会那么卷,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才会有疯狂鸡娃,男女之间因为物质压力太大,相互物化。”
“没错,这的确也是原因之一。”
“那如果改变这种内卷的社会环境,一切会不会好转?”
“物质世界是有自己的内在运行逻辑的,想要改变内卷,减少彼此间物化,那就要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个放在以后再聊,现在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黑无常说完,站起身迈步走进了虚空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我坐在折叠椅上,看着这座陌生城市的夜景,思索着刚才的对话,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停地冒出各种纷杂的念头。
直到深夜时分,我才收拾起东西,回到房车上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从我遇到杨黎明参加同学会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经历,就像是录像回放了一遍一样。
当初自己当局者迷,并没有发现杨黎明的问题,如今在梦中重现一次,看着那些再明显不过的问题细节,我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太相信所谓的“同学情谊”了。
早上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医院那边在催缴老太太的医药费,秃头大叔和肥胖卷毛大妈还是在死咬着说是我撞了老太太,警方只能通知我过去做调解,把事情给彻底掰扯清楚。
派出所民警也不容易,我算是终于理解当初跟民警聊天,他们说的那句话了:当初想着做人民警察可以除暴安良,主持正义,等到了派出所参加工作,才发现整天都是鸡毛蒜皮,主持正义没几次,天天都在和稀泥。
我被诬陷这个事情,对方没有证据,我之前也没有证据,对方要是一直闹下去,最后也会是和稀泥的结局。
好在昨夜见到了死去的年轻小伙子,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不用在跟这夫妻两个纠缠了。
“他们俩还真是心大,儿子都出车祸死了,他们还有心思来讹我。”
“可能想着不能人财两空吧?你还是过来一趟,咱们拿出个章程,把这个事情翻篇。”
“过去就不用了。我给你们提供个情报,老太太就是被自家亲孙子撞了之后,交通肇事逃逸的,掉下公路桥的车辆不是也已经被你们找到了吗?肯定能在车身上找到跟自行车相撞留下的油漆残留的。有了这个化验结果作为证据,总不能继续讹我吧?垫付的那一万块,就当我人道主义支援了,这事儿以后跟我彻底没有关系了。”
最终的结果是,交警不止从车身上提取到了撞击留下的油漆残留,还找到了车载录像,找到了他开车不小心撞到自家奶奶的录像画面,有了这样的证据,对方就算想厚着脸皮继续讹我,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
有了这么一场经历,我也没了在这个城市摆摊算命的打算。
玄学中人,讲究个缘分。
到这个城市就被坑,那只能说明大家八字不合,既然如此,那就赶快离开,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个对我不利的城市了。
我开着房车出了城市,继续朝着北方开去,刚刚开出去有几十公里,我的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李欢欢打来的。
“季藏,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欢姐,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