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烤串的刑警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道:“季老弟,我问你一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你说。”我也坐直了身体,带上了几分严肃。
“那老头说交资料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对方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不过脸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做梦梦到的,听到他说要去交什么重要资料,我只听到了这么多,醒来后就赶紧跟你说了。”
老刑警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吃起了手中的烤串,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压抑。
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难道真跟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那秋衣老头是什么保密工作人员?所以交资料这件事情警方也很重视,才特意约我见面吃饭,其实是想看我究竟知道多少内容?
可那老头根本不像什么保密工作人员啊,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气质。
还是说,那种市井气息是他演出来的伪装,要是那样,自己牵扯到机密工作当中,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老刑警默默的吃完烤串,这才幽幽开口道:“你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不是被钝器击打到了面部,造成了其他损伤死掉的吗?”
“法医的解剖结果出来了,是心源性猝死。简单的说,就是心脏病发,骤停导致人没了。”
“啊?!”这个答案还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听到这老头患有心脏病在医院等着做支架手术,我还想着这老头会不会死于心脏病,后来又想着线索明显不对,应该是另有原因。
没想到自己当初忽略的可能,却成了真正的死因。
“你猜他夜里不老老实实在医院睡觉,排队等着做心脏支架手术,跑出去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那秋衣老头的嘴巴严得很,哪怕我用引魂灯召唤他过来聊天,他也没有吐露实情,我又怎么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片街区,你去转了没有?”
“转了,整体还行吧,不过现在生意不是很好。”我回道。
“那里有几个足浴店,你看到了吧?”
“足浴店?!”我不由得一愣,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个让人三观炸裂的猜测:“他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老头风流快活了一辈子,到死也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是马上风死的。”刑警大叔喝了一口啤酒,摇了摇头,表情复杂的说道。
“马上风死掉的?那他脸上被钝物击打的伤痕是怎么来的?那个臂力器又是怎么回事?”
“臂力器是足浴店负责看场子的男经理用来健身用的,这老头跑去想玩,没人敢接待他,那么大的岁数,是个正常人都会担心,怕他半途中出个什么事情。”
“结果还是出事了?”
“是啊。他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拿臂力器做了好几下,展示自己的上肢肌肉,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的手没拿稳,臂力器在弹簧的反弹之下,打在了他的脸上。”刑警大叔讲到这里,一脸纠结的表情。
“这……”我忽然觉得这秋衣老头就是个神人,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在医院里等着做心脏支架手术,居然大半夜溜出去嫖娼,人家不敢接,他还要用臂力棒证明自己的强壮。
这一幕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荒诞滑稽。
“无语吧?!按照那个失足妇女和负责人的招供,当时臂力棒反弹,老头的假牙都被打掉了,鼻血往外直流,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赶紧给老头弄棉球止血。”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足浴店还敢让他继续?心也太大了吧?”我有些想不通。
“人家是不愿意来着,害怕这老头出事,可这老头那会儿精虫上脑,还是个老赖皮,居然说不给他安排的话,他就报警,说人家打了他。你说,人家能咋办?真是赶死鬼催的。”刑警大叔有些无语的说道。
好嘛!我这次是真的开了眼界。
为了下半身短暂的快乐,连心脏病手术都不管,偷偷从医院跑出来去足浴店,人家不给安排,还要秀肌肉展示自己的强壮,失手了人家不敢,他居然用诬告的方式来要挟。
这真的是欲望上头,什么招数都能想出来了啊,还真是赶死鬼催的。
赶死鬼催的,也是民间关于一种玄学现象的说法。
在现实中,我们偶尔会见到这种情况,两个选择,明明第一个更简单,更合理,大家都觉得应该这么做,如果去做第二个选择,反而是违背常理的。
可当事人偏偏要选择第二个选择,谁劝都没有用,谁要劝他,他还跟人着急,把别人堵得没办法劝说,只能无奈同意。
接下来,当事人按照第二个选择行事,就会出现意外状况,接着丧命。
等到人死了之后,大家在一起复盘整件事情,就会感觉他当时的做法和选择完全不合常理,就像是冥冥中有股神秘力量在催着他选择那条绝路一般。
这种情况,在民间就会被叫做“赶死鬼催的”,意思是有鬼魂在催着当事人去死一般。
这老头的情况就是典型情况,他那样弯臂力棒,最后一下脱手打到自己的脸,明显就是气力不足了,很可能就是因为心脏病导致的供血不足。
心脏病患者在短时间突然间连续做剧烈运动,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更要命的是,这老头明明都已经出现脱力问题了,这已经是很严重的征兆了,他居然还一门心思的为了裤裆里那点事,要挟人家洗浴店。
洗浴店最怕惹上麻烦,因为本身就不干净,一旦被举报,很长一段时间就别想做生意了,损失是相当大的。
因此,面对这秋衣老头的威胁,洗浴店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给他安排了一名失足妇女做了那件事情。
结果在欢愉的过程中,他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这些失足妇女又不是经过培训的医护人员,见到有人突然死了,整个人都吓傻了,连滚带爬的跑了。
等到跑去前面叫来负责人,人已经没气了。
所以,这秋衣老头也算是死得其所,死在了自己的爱好上。
到如今,真相揭开了,可我心中依旧有疑问无法理解:“那他说的送资料,是怎么回事?送资料跟嫖娼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