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房车来到了昨天秋衣老头鬼魂招手拦车的地方，却没有看到秋衣老头的踪影。

我不死心的一直把房车开到三桥旁边转了一圈，又开回来，依旧没有看到秋衣老头的身影。

怎么回事？秋衣老头为什么没有出现？

是因为他的尸体被找到了，家人也已经知晓了，所以他的怨念消失了？不需要我再帮忙了？

还是昨夜我带他去城区，他所说的送资料给朋友，已经把事情给处理完了，就再也没有了怨气和执念？

……

我想了想，把房车停在了路边，把折叠桌椅拿了下去，对着河滩地的方向摆了下来，接着把引魂灯端了下来，放在折叠桌上点燃了。

引魂灯柔和的灯光亮起，我坐在椅子上，将目光投向黑暗的河滩地，等待着秋衣老头的出现。

初春的寒风吹来，带着河水那并不好闻的味道，却让我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发现尸体，发现臂力器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划过，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案子似乎有蹊跷。

如果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凶手应该是谋财害命，他们既然已经把秋衣老头给打伤或者打晕了，为什么老头死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秋衣？

就算是杀人抛尸，也应该是把老头整个扔进河水里，为什么要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扔掉？

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难道，他们谋杀这秋衣老头，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结合秋衣老头所说的送资料，会不会是他身上藏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凶手抓住他，为的就是那份所谓的资料？

脱了他的外套和衣服，为的就是搜查那份资料的下落？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警方？

反正经历了梦境帮着破案的事情，警方已经对我十分信任了，自己就说补觉的时候，听秋衣老头说要去送什么资料，也许就能给警方提供一条新的线索。

就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那个刑警打电话的时候，前方黑暗的河滩地里，缓步走来了一个身影，他身穿秋衣，两只手一直抖个不停，一边走，还在一边来回搓着，看起来相当狼狈。

我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口袋里，看向了走过来的秋衣老头。

秋衣老头走了过来，坐在了椅子上，眼睛里满是迷惑，很快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你这里真暖和，坐着真舒服。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儿，没意见吧。”

“没意见。大爷，要不要来杯热茶？”我心中明白，这老头可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给忘了，现在完全处于迷茫之中。

“有热茶喝啊？！好啊好啊。”秋衣老头再次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去房车上把茶壶和茶杯拿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口开口问道：“大爷，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里人呢？”

秋衣老头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我啊，这叫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要是待在家里，天天要被我家那个老婆子管着，没事出来透透气，多好。”

“出来透气？这么冷的天，你穿着秋衣不嫌冷吗？对了，我听人说，人要是冻的太狠，不能及时保暖的话，可能会引发心脏病。”

这当然是我胡扯的，我又不是医生，只是想要把话题扯到心脏病上面，毕竟这老头生前是从医院里溜出去的，提到心脏病，也许能帮他回忆起什么。

“心脏病？你不说我都忘了，等会儿我还要回医院去，我们家给我挂了专家号，要做心脏支架手术。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啥感觉都没有，什么时候就得了心脏病了？”

“大爷，你这心也太大了吧？医院那边还在排着队等心脏支架手术，那你这情况多危险啊，你居然还跑出来？透什么气能有命重要啊？！”

“嘿嘿，这我可不告诉你。大爷的快乐，你不懂。”

“大爷，你别光顾着快乐，很容易出事的。你这只穿着秋衣，是不是遇到抢劫了？你是不是记忆断片了，把事情都给忘了？”我继续引导道。

“记忆断片？！”秋衣老头笑了笑，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断片，也没有被抢劫，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可能有人敢抢劫我？”

“你还说没有，你的脸上还被人用棍子打的有伤，都肿了一大片，鼻子还在流血。”我故意一脸惊讶的表情，指着对方的脸喊道。

秋衣老头的脸上原本是没有显现出伤口和鼻血的，可在我的这样喊出声后，他的脸上肿了一大片，鼻血也在不停往下滴落。

这些伤原本就是他死前的情形，只是他忘记了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在灵魂层面显现出来，我这样开口引导，这些特征就重新冒了出来。

秋衣老头赶忙放下茶杯，伸手去擦鼻血，接着，他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棉球，塞进了鼻孔中，算是把鼻血给止住了。

接着，老头看向我；“可别胡扯啊，这可不是别人给我打的，是我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我真没想到，秋衣老头到了此刻还在爱面子，都到了这一步了，居然还要撒谎。

于是，我只能继续道：“大爷，你放心，你到了这里就算是安全了，不用担心有什么人威胁你，你把情况跟我说说，我帮你报警。”

“我真的没事，没有人抢劫我，也没人打我，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秋衣老头气的直接把杯子往折叠桌上一放，怒气冲冲的说道。

“真的没有遇到危险吗？那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别跟我说你是自己把衣服脱掉的。”我有些无语，跟这样的倔种老头沟通真的很痛苦。

“你还真没说错，衣服就是我自己脱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为什么要脱掉衣服，只留着秋衣在外面到处走？这样不冷吗？”

“你管得着吗？小小年纪，管得到还挺宽的，谁给你的权利？”秋衣老头有些急了。

“大爷，消消气，咱们这不就是随便聊聊天嘛，你不愿意说衣服的事情也没关系，咱们换个话题。你是不是有什么资料要送去城区？需不要需要我帮忙？”

“送资料去城区？我能有什么资料？你不要胡扯。”秋衣老头气鼓鼓的说道。

“你昨天不是还拦我的车子，让我带你去城区，说有重要的资料要送去那边？怎么今天就完全不记得了？”

其实我也有些懵：这秋衣老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怎么隔了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