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茅草屋中央,被熊熊火焰包裹的那具尸体,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双手朝着前方虚抓而去。
随着它的动作,原本漂浮在我眼前的那个人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一般,朝着尸体飞快的漂了过去,被她弯腰抱在了手中。
接着,那尸体将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像是拼装洋娃娃一样,把自己的脑袋重新拼接好了。
她一双苍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季藏,你真该死啊,好好的等着被替代多好,那样不会有任何痛苦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作对?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听到这话,我都无语了,原来不管现实世界还是在玄学世界中,无耻之徒的逻辑都是一样的:
我欺负你,想要杀你,你为什么要反抗?乖乖等死多好,为什么要跟我起冲突?
他们从来不会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别人都要被你当成鱼肉宰割了,人家为什么不反抗?!
都生死攸关了,还不反抗,那不是傻子,就是被PUA到失去自我判断能力了。
说话间,这女尸的头颅也被燃起的火焰包裹了,整个身体都被火焰所笼罩,看起来像极了魔幻题材游戏里的怪物。
接着,她用力的抬起左脚,将左脚从刺穿脚背和小腿的冰锥上一点点的拔了下来。
她的肌肉骨骼跟冰锥的表面摩擦,发出了特有的吱吱声响,听着就让人觉得牙根发酸,双脚隐隐幻痛。
先是左脚,接着是右脚,女尸把双脚都从冰锥上拔下来之后,弯下腰,又将钉在房顶上最粗的两根冰锥拔了出来,握在双手中当做武器,朝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看到对方的架势,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自己从来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更没有练过武术,等下打起来该怎么办?
自己就一根钢筋棍,对方两根冰锥,而且这冰锥在火焰的炙烤下都没有融化,显然非同寻常,等下打起来,自己真的能占到优势吗?
心思电转间,浑身浴火的女尸已经双手手持冰锥,来到了我的跟前,朝我刺了过来。
好在她刚刚从尸体状态中恢复过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并不是很快。
我下意识的挥出钢筋棍,朝着对方刺来的两根冰锥砸去。
钢筋棍跟冰锥碰在了一起,发出了金石交击的声响,一股巨力传来,我手中的钢筋棍脱手飞出,直接落在了楼梯间里,叮叮当当滚了下去。
只是这一下交手,我就意识到,对方的力量十分强大,我根本不是对手。
对方见我手中的钢筋棍被打飞,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再次举起冰锥朝我刺了过来。
我心中大惊,想要转身逃去楼下,可身体就像是陷入了粘稠的胶水中一般,根本无法转身逃走。
我心中急切,下意识的就想催动右手手腕上的勾魂锁链,却忘了梦境空间里,自己一直无法显化勾魂锁链这件事情。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红色的火蛇从我的右手幻化而出,变成了一条火焰组成的长鞭,狠狠地抽在了女尸的双手手臂上。
女尸的双臂应声而断,两只手连带着握着的两根冰锥落在了房顶的积水中,发出两道落水声。
“不,这不可能!你这种没有见识,又好色的胆小鬼,怎么会拥有那么强大的信念之火?”女尸举着她断掉一截的双臂,两只苍白的眼眸死死盯着我,发出不可置信的嘶吼声。
我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原来我在对方的眼里,既没有见识,还胆小好色。
说我没见识,胆小我也认了,可要说好色,我也就是那天晚上以为那是江声艳,一时间没有把持住而已,怎么就成了好色之徒了?
不过,对方的话语,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按照她的话,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信念之火,那么反过来说,我所能操控的信念之火是相当强大的。
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一切:也许我的确没什么见识,偶尔也会胆小怕事,遇到当初的初恋也会把持不住。
可我做引路人的这段时间,见到了太多的人间真情,还见到了革命先烈,更有黑无常大人在旁指点。
也许我还是个弱鸡,可是在信念方面,在对人性的理解上,我肯定要比普通人强出很多,因此,我所得到的信念之火才会那么强大。
我心中念头电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再次催动信念之火的长鞭,朝着女尸抽了过去。
长鞭抽打在女尸的身体上,爆出一大蓬的火花,接着,一股炽热而明亮的火焰在刚刚抽打到的部位蔓延开来,很快将女尸笼罩在了其中。
如果说之前女尸身上的火焰是普通的柴草烛火,那么此刻包裹她的炽热火焰就是大功率电灯的亮度,将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明亮的光人。
女尸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她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随着炽热的火焰燃烧,她的身体开始碎裂开来,一片片炽热明亮的碎片开始从她身体上脱落下来,落在了房顶的积水当中。
随着这些碎片落入水中,那原本在水底燃烧的习题册,也开始原本只是红色的火焰,也瞬间变得明亮炽热起来,在水底蔓延开来。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整个房顶都被炙热而明亮的光所笼罩,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眼睛,却看到火焰顺着茅草屋爬上了茅草屋的房顶,将整个茅草屋都给引燃了。
这……
茅草屋是自己深层次意识空间的显化,它被火焰点燃了,自己的灵魂空间会不会出问题?
如果茅草屋的屋顶被烧没了,自己深层次的意识空间是不是就等于被破坏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焦急万分,就想冲上前去,把茅草屋顶的火焰扑灭。
可是我的身体却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股剧痛传来,我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天色还漆黑一片,我打开手机一看,还不到早上五点钟。
我感受了一下外面寒冷的温度,决定继续躺在被窝里,窝到七点钟再起床,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至于刚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根本不准备去想它,那么古怪的梦境,我只想睡一觉后,起来后再仔细分析。
可是就当我裹紧了被子,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滴落到了我的额头上。
我心中一惊,猛然睁开眼睛,转过头朝着天花板上看去,就看到天花板上有红色的光从房顶上透了下来,随之落下的,还有一滴滴被红光映照的通红的血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