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中,虽然贾母与王夫人眼神交流只用了一瞬间,但场面却实在冷了下来。
贾母看在她的宝玉份上,也不得不拉王夫人一把,强行陪着笑说道:“林家哥儿年轻,王家女虽然身世上差点(说什么也要踩王夫人一脚),但娶妻当娶贤。王家女平时素有贤名。哥儿不妨试试。大不了,娶回去做三房的媳妇。你三叔当年也叫过我一声姨母。这点情分还是有的。”言语间仿佛吃定了一般。
林安宁听了不由好笑,右手紧握一下剑柄,我堂堂冠军侯就这样随便你一个外八路的老太太安排。不由自主身体紧绷、周身威严外泄,冷冷的问道:“如此我还要谢过老封君了。”
贾母舔着脸讪笑道,“不碍事的。我与你祖母感情甚好。想来我亲自做媒,只要你没意见,她也会同意。改天,我就去找她说去。”
林安宁被彻底气笑了,这还想给做造成既定事实啊。正准备把皇帝已经准备赐婚的事说出来。堵一下这不要脸老太太的嘴。
一旁贾珍却小不愿意了。少有的在贾母面前发怒,抢先说道:“老祖宗多忘事。我姐夫还在呢。老太太如何不问问,说不定姐夫家早有安排。毕竟林家老封君和姐夫正室都在神京城呢”稍微停顿下,似乎想起平日里贾母积威甚重,又讷讷补充道,“我父亲这亲舅舅还在呢。说不得他也早有定计。”却是把黑锅抢先丢到自己老子头上。
可能是荣国府众人从来没有想到贾珍敢于在荣禧堂大声抢白。场面一下子尬住。所有人包括贾母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贾珍。
林安宁此时心里暗暗感激,表兄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你放心,就冲今天仗义执言,以后表弟拉你一把。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太得罪贾母,毕竟自己对贾府的十二金钗还是有点想法的。今天又是奉上皇之命探望老人。闹起来终是不美。
于是决定出言缓和,对贾母拱手勉强笑道,“多谢老太太体恤。小辈亡母早逝。从小只是勤练弓马,日日不缀,竟是无人替小辈多多考虑此事。可惜小辈尚有家中嫡母祖母在堂。实在不敢自专。万望老太太海涵。”心里却想,改天可以催一下陛下自己婚事。顺便让他知道贾家胆敢胡乱插手.
贾赦也是个知机的,看到林安宁有意缓和,出言周转道,“是极,母亲却是关怀下一时忘却了。敬大哥这亲娘舅正在宁国府。老太太有什么事不如等和敬大哥商量再做决定。侯爷的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说不定陛下那里也会做主呢。”这是点醒这一家子。冠军侯和咱们不是一个级别。他倒是蒙对了。隆元帝确实已经大包大揽给林安宁定下两个位置了。
王熙凤也忙跑出来做和事佬,插科打诨,凑趣道,“想不到侯爷小时候如此勤学苦练,怪不得能闯下如今的爵位。可怜小小的人儿,怎么就受的的了这些苦。同是世家公子。侯爷怎地就如此不易。”
继而又向着贾母讨巧,说道:“咱们老太太是最会调理人的。又最最惜弱。如今见了小侯爷,怎么能只想着宝玉。”
贾母借机会转移话头,“你这猢狲,我又怎么偏向宝玉了。”
王熙凤笑道,“您看您平时一个劲的往宝玉院子里塞人。亏您刚才还说把小侯爷看的和宝玉一样亲近。怎么不知道送一两个出众的,来照顾下小侯爷。”
贾母心思转动,今天事情没成,但都怪老二家那个没成算的。不过这林家小侯爷看起来也是个好的。似乎没太生气。顾着情分,到底面皮还在。不如送个丫鬟缓和一下。
于是笑道,“鸳鸯。你去把桂儿叫来。”鸳鸯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丫鬟跟着鸳鸯走了进来。只见她生得风流灵巧,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削肩细腰,身材苗条,恰似那风中摇曳的细柳。她的嘴唇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眉眼之间却与黛玉有几分相像之处。
贾母笑道:“这孩子小名叫桂儿,是赖家送进来服侍我的。在这府中她最是手巧,一手女红极为出色。原来打算赏给宝玉的。今天就送于林家哥儿。以后晴雯你一定要尽心服侍新主人。”
女孩知道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未来的主人,朝廷新封的冠军侯,当即跪下去。
林安宁当即伸手扶起,向贾母道谢,“若是推却,就显得小辈外道了。安宁在此谢过老太太了。” 心里却想到,赖家送的,打算赏给宝玉。这莫非是书中的晴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首,送上门来可不能错过啊。贾母和王夫人刚才惹老子生气,今天就报应在宝玉身上,先抢他一个身边的大丫鬟再说。来日调教成自己的形状,气死贾宝玉。
气氛终于又融洽起来。
贾珍趁机说道,“今日父亲已在宁府之中设下酒宴。不如大家一起去东府赴宴高乐一番。”
众人纷纷说好。于是一起返回东府宴饮。
是夜、餐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令人眼花缭乱。且看那道“牛乳蒸羊羔”,选用初生的羊羔,以牛乳蒸煮,肉质鲜嫩,奶香四溢,入口即化,尽显富贵之气。“茄鲞”更是别具风味,茄子切成碎丁,用鸡油煎炸,再配以各种干果、香菌,味道醇厚,口感丰富。还有“胭脂鹅脯”,鹅肉色泽如胭脂般鲜艳,肉质细腻,香气扑鼻。比之隆元帝赐宴也不遑多让。林安宁算是真正见了世面。
众人尽享美食,觥筹交错间纵情高乐。贾赦几人还想灌醉林安宁。可惜贾敬贾珍有意维护,都挡了下来。
夜深人静,酒宴结束,众人散去后。
贾敬专门避开贾珍,召林安宁到书房夜谈。美其名曰,要联络舅甥感情。
贾敬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问,“上皇和陛下此番意思你可知晓?”
林安宁还想装一下糊涂,说道:“不知舅父所说何事?”
贾敬笑嗔道:“你个不着调的,和你亲舅舅装甚。当然是联络老亲之事。你可明白二位陛下此中深意。”
林安宁整了下衣衫,正色回道,“外甥明白。当今陛下,是准备让臣以自身为纽带,替陛下联络武勋之中的忠义之人。上皇也应该已经首肯。这应该是二位陛下联手,上皇这是准备交割军权了。如今,神京武勋之家,因紫荆关之故多有贬斥。以外甥新进之功,正好可以作为陛下旗帜。到时武勋之中有识之士必然能看清形势。借机转换门庭”
贾敬好奇的瞅着笨蛋外甥,说道:“看你样子想清楚了。你觉得这容易吗?”
林安宁想了想,回答道,“能在神京城生存的顶级武勋人家,想必没有苯的。只要孩儿分说清楚,这是二圣之意。想必他们自会做出正确选择。”
贾敬苦笑道,“你还是年轻了点。不知道轻重。不明白以前故事。更不明白这里面错综复杂的纠葛。”
林安宁十分不解,向舅舅贾敬诚心求教,问道:“来京之前,父亲曾言,有事不明多请教舅舅。还请舅舅为孩儿分说一二。”
贾敬示意两人坐下,亲自拿去茶壶为二人斟了一杯茶,才好整以暇的说道:“当年的事十分复杂。那时你还未出生。事关上皇四次北伐兵败之事。当年九龙夺嫡之前,原本太子占了绝对优势。可一夜之间全变了。”
林安宁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何事?当年舅舅你和隔壁赦伯不都在太子宫中做事吗?”
贾敬思及过去,一时竟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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