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之外,北原甲具重骑静悄悄涌现于山坡之上,人与马仿佛凝固成了一列沉默的铁墙。 一缕微风轻轻拂过,林安宁手中的长枪轻轻向前方挥动。没有言语,只有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些北原边军的厮杀汉们就行动了起来,整个铁壁如流水般波动着。没有呐喊,没有嘶鸣,只是轻轻一夹马腹,轻催战马,便开始缓缓前行。马蹄轻轻踏地,起初那声音细弱如丝,仿佛是大地的梦呓。又像是大地的心跳。随着步伐的迈进,战马步伐悄然加快,阵列却依旧寂静无声。重骑的面甲纷纷放下,骑兵们腰杆挺直,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的敌阵。
林安宁带头奔驰在锋线的尖刃上。身体随着战马的奔跑而微微起伏。心中忍住激情澎湃,以前他最多只是在父亲和长辈的庇护下跟随作战,独自指挥超过千人的规模骑兵冲阵这还是第一次。心中不知怎地,响起《康熙王朝》中那首歌: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 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 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铁蹄铮铮 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在这一瞬间心中只觉得,男儿汉大丈夫生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最畅快的事情莫过于此,率领那千军万马将世间一切踏于脚下,尽情蹂躏。
不过林安宁也知道这不是走神的时候。摒弃多余的杂念,轻轻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集中注意力,心中再不起一丝波澜,身遭只剩下铠甲相互摩擦的轻微声响,成为这寂静冲锋中唯一的伴奏。战马加速奔跑,步伐整齐划一,形成一片铁流。飞扬的尘土在身后弥漫,却没有掩盖住冲锋的轨迹。北原重骑冲锋中自动形成了三角锥形阵,如幽灵般向着敌阵逼近,无声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距离敌阵越来越近,三百步之外,正在调戏车阵中护卫的鞑靼骑手终于发现了冲锋的骑兵。惊觉的鞑靼头领慌忙呼喊,集结大部分围攻的部队企图正面抵抗重骑的冲阵。生在马背上的蒙古人果然精锐,他们挥舞着弯刀,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号。急促间仍可勉强召集起部分骑手聚集在一起。但是这终究是徒劳。随着距离的缩短,马蹄声逐渐汇聚成一片低沉的轰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马背上的北原重骑兵身姿稳如泰山,手中的长枪、长刀斜指前方,反射出一道道凌冽的光芒。空气仿佛被凝固,时间仿佛被拉长。这支沉默的骑兵队伍在静谧中加速、冲锋,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枯草、尘土卷入空中。他们像暗夜中的幽灵,又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无情地向着敌人碾压过去。当北原重骑如泰山压顶般突入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同。
林安宁高喝一声:“杀!” 带领重骑兵们以紧密的楔形阵冲入敌阵,手中丈八长枪如毒龙出洞。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枪尖瞬间穿透了一名鞑靼骑兵的那皮革的胸甲,强大的惯性将他高高挑起,甩向后方。后续的重骑兵们如锋利的刀刃切入黄油,沉重的铁甲和高速冲锋的战马形成了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他们的长枪、长刀无情地收割着鞑靼骑兵的生命,每一次挥砍、每一次穿刺,都带起一片血雾。鞑靼人的防线在这钢铁猛兽的冲击下开始扭曲、变形。甲具重骑的战马撞飞一个又一个鞑靼骑兵,马蹄践踏之下,伤者的哀嚎被冲锋的轰鸣声掩盖。有的鞑靼骑兵试图挥刀砍向北原重骑,可他们的兵刃砍在厚重的铁甲上,有时只是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随后便被迎面而来的长枪刺穿。
重骑势如破竹,在鞑靼人的骑兵防线中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如洪水般涌入。所过之处,鞑靼骑兵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原本就仓促组织的防线,在这雷霆万钧的冲击下支离破碎。林安宁带领的重骑兵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鞑靼人弓骑。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连连。鞑靼人的军阵瞬间支离破碎,北原重骑的冲锋之势犹如汹涌的波涛,无情地吞噬着鞑靼骑兵的生命。
然而,鞑靼人毕竟数量众多,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在头领们的呼呵下,放弃了苟延残喘的商队车阵。开始有组织的,利用弓箭和弯刀延迟北原重骑冲锋的速度。那些未被重骑兵冲散的鞑靼骑兵们更迅速集结,试图依靠人数优势反包围冲阵后减速的北原重骑部队。蒙古人最擅长的“曼古歹”战术不多时便开始逐渐显现其威力。外围的鞑靼弓骑兵骑着快马,利用弓箭轮番射击北原军,绕阵轮射,企图找出阵线中的薄弱之处创造出混乱。帮助近战的鞑靼人分割速度降低了的北原重骑。
林安宁在乱军之中,挥舞着长枪,左冲右突。他的枪法如神,每一枪刺出,必有一名鞑靼骑兵落马。但鞑靼人的围攻也让他身边的压力骤增,身边的北原重骑战士们不断地有人受伤落马。
“杀!”林安宁怒吼着,身上的铠甲已被鲜血染红,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战意。有着意识中的小雷达,很快便锁定了那在人群中指挥作战的鞑靼贵族将领。那将领身着华丽的皮甲,头戴饰有羽毛的头盔,周围簇拥着一群精锐亲卫。
双腿猛夹马腹,林安宁人马合一,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鞑靼将领冲去。鞑靼将领身边的亲卫们见状,立刻策马来迎,试图阻挡林安宁的冲锋。但林安宁手中长枪挥舞,瞬间挑翻了两名冲在前面的亲卫。
鞑靼将领怒喝一声,挥舞着弯刀,亲自朝林安宁杀来。林安宁侧身躲过一名亲卫刺来的长枪,顺势回刺,将那亲卫刺落马下。紧接着,他迎上了鞑靼将领的攻击。两人兵器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鞑靼将领的弯刀不断挥舞,招式凌厉凶狠。林安宁沉着应对,巧妙地化解着对方的攻击。在一次错身之际,瞅准时机,长枪如毒蛇般刺出,扎进了身旁最后一个的鞑靼亲卫胸膛。鞑靼将领见亲卫倒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攻势愈发凶猛。林安宁丝毫不惧,他猛地一提缰绳,战马高高跃起,躲开了几支射来的冷箭。落地的瞬间,林安宁用力一蹬马镫,整个人飞身向前,长枪直刺鞑靼将领的面门。鞑靼将领举刀格挡,林安宁却突然变招,长枪横扫,重重地砸在鞑靼将领的手臂上。鞑靼将领手臂吃痛,弯刀险些脱手。林安宁趁势又是一枪,刺中了鞑靼将领腰部将其掀翻在地。
周围的鞑靼骑兵们见首领落马,顿时一阵慌乱。一些鞑靼骑手试图冲上来抢夺将领,但被北原重骑们死死拦住。林安宁长枪挥舞,左突右刺没有一合之敌。将周围鞑靼人全部挑翻在地。杀的兴起的林安宁,策马追着数十鞑靼亲卫一顿大杀特杀。一时间鞑靼骑兵如避鬼神不敢上前。那落地的蒙古贵戚将领还企图爬起来逃生,却被套马索拖倒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