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开口询问，突然有个中年男人拍了拍江时序的肩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男人递过来一台手机，“可以麻烦你帮我们拍照吗？”

鲜少有人会放着顾怀书不问，直接过来跟看着不好亲近的江时序打招呼。

他怔愣一瞬，点头：“好的。”

江时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顾怀书，再接过男人的手机，帮他和他的小朋友拍合照。

小朋友呲着大牙比剪刀手，沉浸在疯狂凹造型的快乐当中。

顾怀书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忽然握着的手机震了好几下。

她下意识瞥了眼，是江时序的手机有消息进来了。

按理说，她不应该多看。

可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顾怀书却没能挪开眼。

【四季餐厅：江先生，包厢已经布置好了，花束也按照您的要求包装了，祝您今晚成功。】

这是...

顾怀书缓慢抬眸，看着眼前正在认真拍照的身影，心跳砰然加快。

江时序刚才来的路上才说过，他想吃西餐，所以晚上已经在西餐厅定了位置。

所以，是她猜想的那样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向着自己呐喊。

就是她想的那样。

顾怀书垂眸抿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变化表现出来。

离她几步远的江时序帮那对父子拍完照片后，归还了手机。

他转身，发现顾怀书稍稍低着头，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怀书？”江时序出声喊她。

顾怀书抬眼看去，发现此时这个区域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默不作声的把手机还给他。

等他接过来，再轻声开口：“江时序，你刚刚为什么总看手机？”

“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呢。”

口吻像是在撒娇。

如果是平时的江时序，这时大概率会否认她说的“总看”手机这个词。

可此时江时序满怀心事，听到她的话后，脑子里出现前所未有的短路。

“我是...因为....”开口竟然磕绊了。

见状，顾怀书的嘴角悄悄翘起来，目光紧锁着他。

“你一直想什么？”她明知故问，“是想我吗？”

她的眼神很好看，笑眼弯弯的，泛着柔柔的眸光。

江时序溺在她的眼里，沉声回答：“嗯。”

心神都被她的双眼牵着。

海牛在他们身后游过，掀起一阵阵水波。

顾怀书嘴角弯起的幅度更大些：“我也是。”

江时序默然怔住。

下一秒，他看见顾怀书朝着自己笑起来。

她说：“我喜欢你。”

江时序心口一震。

这句话他曾经向她说过。

但那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包裹在隐忍中的表述。

可此时他们已然没有了约束，她竟直接向自己表达了喜欢。

如果他看得更认真些，会发现顾怀书的眸光深处还是会带着一丝紧张。

但那份紧张已然被她溢出的炽热全然覆盖住。

她眼里的水光更盛：“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江时序的脑子里已经完全空白。

一句喜欢，足以让他就此投诚。

顾怀书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浅浅和隐忍的吻。

他的吻又快又迫切，带着沉重的呼吸，以及铺天盖地的爱意。

如果此地不是公众场所，江时序不敢想象自己的意志力是否还存在。

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温软，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怀书，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顾怀书眨眨眼，总感觉唇瓣上逗留着刚才的那抹触感。

她轻轻扯了下嘴角，被吻过后，刚才的勇气渐渐被羞涩占据，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

“我早上就一直很想说了。”

声音越来越小。

江时序牵住她的手：“今天早上吗？”

“嗯。”

“我想了一晚上。”

顾怀书重新抬眸，余光里瞧见江时序泛红的耳畔。

他又开始了。

江时序总是这样，光看脸看不出什么，但他的耳朵总是很诚实。

顾怀书任由他牵着手，问：“想了一晚上？”

“嗯，我本来打算今晚再跟你说的。”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你怎么抢先了呢？”

江时序一整晚都没睡好，他想了一晚上该怎么跟顾怀书表白，把平常全都不用的软件都下载搜攻略。

好不容易计划着今晚正式表白，没想到竟然被顾怀书抢先一步。

顾怀书也轻笑出声。

“你想知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有人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她招手，示意江时序低头。

少年乖巧听话的俯身，将红晕的耳畔凑到她跟前。

顾怀书飞快的往拐角处的方向看过去。

趁着这会还没有人过来，她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江时序的脸上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