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喔，我只关心明天的考试。”
开学考试推迟到这周，实验中学的考试纪律很严格，每个考场有两名监考老师一直盯着，不允许有任何作弊的机会出现。
顾怀书考完数学回来的时候，见到许思和好几个同学围在她的位置。
准确来说，是围着江时序。
“江时序，老师临时去开会了，我没要到答案，可以看下你的吗？”
“这次数学考试的试卷比较容易吗，就最后几道题解了我半天。”
“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是什么？解法是怎么样的？”
“......”
江时序挂着平常那张面瘫脸，淡声：“我没记。”
围着他的人发出巨大的哀嚎声。
不知道为什么，顾怀书觉得江时序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他应该是有点烦。
可能是因为围住他的人很多，很吵。
顾怀书扫了一圈，忽然发现徐梓烟也看着这边。
梓烟应该也是很关心答案的。
想到这里，顾怀书回到座位上，等同学们都散开后，她才准备开口。
但江时序比她很快：“考得怎么样？”
顾怀书愣了下：“一般，选择题的最后一道题和最后一道大题没算出结果。”
闻言，江时序拿出草稿纸，回忆起两道题的题目写出来，再写下解题步骤。
其实江时序的字并不算好看，平时总是比较潦草，经常一笔带过。
但现在，他字迹端正，步骤详细，把解法完完整整的写出来。
顾怀书甚至还没开口管他要，解法已经递到面前。
她满心感激的接过，在自己的草稿纸上演算一遍。
“谢谢，你真厉害。”顾怀书随口一赞。
江时序轻咳一声，略微慌张的把桌上的文具丢进抽屉。
“没什么，就顺便给你看看。”
“刚才也有很多人问我，我想写就写了。”
顾怀书见他别过脸去，将信将疑的问。
“那我可以给徐梓烟或者其他同学看吗？”
“随你。”江时序口吻硬邦邦的，“你自己会了就行。”
顾怀书没有听清他后面那句在说什么，他答应的时候，顾怀书已经迫不及待拿着草稿纸给徐梓烟去。
见状，江时序无奈的弯了弯唇。
——
考试期间，各科老师该布置的作业一样都没少。
顾怀书平时很少带作业回家，她习惯在学校的时候做完作业。
因为考试冲掉自习课，顾怀书没时间做，放学的时候她还在埋头写试卷。
张晔刚到后门就看到顾怀书用功的样子：“哟，这么内卷呢？考完了还在做？”
“这是作业，你懂个屁。”胡博文撇撇嘴，“序哥，打球去咯。”
“不去了，你们先去。”
江时序从抽屉里掏出一个草稿本。
胡博文大跌眼镜：“你也要做作业？”
江时序：“我写检讨。”
“哦哦，检讨啊，我写完了。”胡博文推着张晔出去，“那序哥你写完了快来找我们。”
班上还有好几个同学也在做作业。
顾怀书做得很认真，直到她写完数学卷子，才发现身边人正托着腮，洋洋洒洒的编着检讨书。
乍看过去，顾怀书一个字都没认出来写的是什么。
检讨书上的字，大概率是江时序平生写的最潦草的。
顾怀书认认真真看了一会，想要努力辨别，不自觉的越凑越近。
直到她碰到江时序撑着的手肘，少年转过头来，双眸对视。
近在咫尺。
顾怀书眨了眨眼，今天早上那种慌乱无措的感觉像是要翻涌出来——
“几点了？”
“快七点了，我们快走吧。”
“好好好...”
前排的其他同学出声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顾怀书赶紧坐好，片刻后，她听到江时序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怀书脑子还乱糟糟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口就来，“有点饿了。”
她桌面上还有一张未完成的英语练习卷。
江时序收回视线，起身：“我去买点吃的。”
“嗯？”顾怀书仰头看他。
“我早饿了。”
江时序依旧是用那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胡博文也饿了，叫我去一起买吃的。”
“你就在教室等着吧。”
“......好。”
二十分钟后，江时序和胡博文张晔三个人带着吃的回到教室。
顾怀书刚好把作业全部做完，跟他们一起吃饱喝足后才回家。
她今天提前给顾威发过信息，晚上不回来吃饭。
所以餐桌没有剩给她的饭菜，客厅也没有给她留的灯。
顾怀书懒得开灯，落地窗外有城市繁华的夜景，城市夜晚辉煌的余光透进来，刚好能照明客厅的布局。
她安安静静的换好鞋，回房的时候经过主卧，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怀书下意识停下脚步，她扭过头，房间门留有一条缝隙，里面的对话隐隐约约传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怀书还没回来，过几天吧。”
“你要是说不出口，我过几天自己跟她说去。”
顾威好像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说不出口，只是...”
“怕什么呀？哪有亲妈不要女儿？你放心让她去，她妈妈一定会同意让她过去住的。”严佳楠耐着性子说。
顾威没吭声。
“再说了，我这肚子过不了两个月就要显怀，想瞒也瞒不住，你总不能到时候让保姆住我们家客厅吧？”
“也是，你怀孕了最要紧。”
“......”
顾怀书的心像是死寂般。
她默不作声的回了房间。
严佳楠怀孕了。
他们想要让她去她妈那里，把房间空出来让给保姆住。
顾怀书进浴室里冲了很久的澡。
凉水冲在脸上再缓缓流到地下，顾怀书在水里站了半天，直到快站麻了才向前一步抽身。
她往前倾了倾，膝盖直接跟地面来了一下。
痛...
顾怀书终于忍不住闭了闭眼，泪水止不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