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书低声问：“主任有没有罚你？”

她还是跟之前一样，第一时间都是在关心他。

江时序忍不住弯了嘴角：“不用太担心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颗粉笔准确无误的砸到江时序的桌子上。

王卓然咬牙道：“江时序，挺开心的啊，要不你上来讲？”

江时序敛了嘴角。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他。

顾怀书低下头。

王卓然忍了又忍才道：“继续！”

他应该是被气得不轻，到下课课间都还没讲完。

第一节课本来就是王卓然的课，他干脆没让下课，直接连着讲到第一节课后的大课间。

班里大多数人都憋得不行了，王卓然刚说下课，班里一半人都上赶着去厕所。

第一次冲出教室的就是胡博文，因为差点撞到王卓然，又被骂了两句。

其他人也都陆续下去操场准备大课间的跑操。

顾怀书坐在位置上，她惦记着早上的事，还想再问问江时序。

江时序也没急着走，少年靠在椅背上，长腿勾住课桌，支起30度角的椅子，漫不经心的在晃啊晃。

直到班上的同学都下去了，他终于等到顾怀书开口。

“江时序，你早上真的没有受伤吧？”

在董时办公室的时候，那两个同学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

闻言，少年转过身来凝视了她片刻，他伸出两只手：“不信给你检查。”

顾怀书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

见她终于放下心来的样子，江时序眸色微变：“其他地方还要看吗？”

其他地方？

夏天穿着短袖，手上脸上能看的地方她都看过了，还有哪里能检查？

顾怀书想到了什么，眼睛立刻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

江时序罕见的痞气一笑，口吻轻松如常：“衣服要脱吗？”

顾怀书连忙说不用，她根本就都不敢想衣服下是什么。

人是矛盾的，虽然不敢，但还是想了。

于是她就脸红了。

江时序见她低头不正视自己的模样，收起了刚才顽劣的样子：“你不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闻言，顾怀书轻愣，明白他是说打架的事情。

“是他们不对。”

这下到江时序愣了：“你怎么知道？”

“我相信你。”

江时序神色微变：“你没想过可能是我不对，是我故意挑事吗？”

顾怀书很坦诚道：“没想过啊。”

她就是相信江时序。

江时序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那张微淡的嘴角翘起来，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做傻事。

江时序看着眼前人，他伸手，忍住只在顾怀书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

“你...”嗓音低沉得不像样。

顾怀书怔怔的看着江时序在她头上松开，手在收回时顿了顿。

随后很轻，很轻的，用食指在她鼻子在刮了一下。

触感很快就消失。

但顾怀书的脸瞬间燃起火烧般的热意，头脑也开始发烫。

她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先下去了”，起身离开教室。

整个过程没有直视江时序一眼。

室外热气冲天。

明明外头更热，顾怀书却觉得从教室出来后，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搞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这时董时在走廊另一端走过来。

看见教室里只剩江时序一个人在发愣，想起今天江时序的所作所为，又气着了。

他冷着脸走到教室后门：“干什么啊？还不下去跑操？需要我拿轿子抬你下去吗？”

被吼的人回过神来，挨骂了也没生气，反而笑了一下。

董时错愣，刚想问他笑什么。

江时序突然起身，见后门被董时庞大的身躯霸占着，便直接从他旁边的窗户跳出去。

动作潇洒流畅，一看就是惯犯。

“江时序！好好的路你不走，跳窗干什么啊？”

“您挡住我的路啊，这边比较快。”

“那你不会说吗？你的嘴是只会用来顶嘴是吧？”

江时序无奈侧身，瞥见不远处，顾怀书还站在楼梯口那望着这边。

她在等他过去。

顶嘴的话被江时序收了回去，改口：“对不起主任，我错了。”

态度说不上多虔诚，但又不像是敷衍。

董时语塞。

——

顾怀书是听到声音才在原地等江时序的。

两人并肩同行下去，徐梓烟和胡博文都在队伍的尾端等着他们。

见她过来，徐梓烟凑过去轻声问：“脸这么红？做亏心事了？”

顾怀书否认：“没有。”

张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站到胡博文旁边。

胡博文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快跟我说说，你们老王是怎么骂你的？”

“这么关心我，你怎么不干脆住在我们班得了。”

“可以考虑...”

“不可以！”王卓然从两人身后走出来，嫌弃的扫了胡博文一眼，“有他一个拖后腿的就够了。”

胡博文撇撇嘴：“以后在我们班门口挂个牌子吧。”

张烨：“什么？”

江时序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位置。

“就写...张烨和狗不能入内。”

“胡博文你个小王八蛋！”

两个人在江时序刚移开的位置动起手来，直到刚走的王卓然皱着眉回头看，他们才停下。

王卓然愤怒的把他们叫到队伍前面去，连同江时序一起。

江时序：......

顾怀书被这一幕逗笑得转过了头，忽然见到跑道外有两个光头望着这边。

有点眼熟。

思索片刻才发现他们是早上的那两个锡纸烫男。

徐梓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喃喃道：“是他们啊。”

顾怀书觉得那两个人的目光不友好：“他们好像以前跟江时序也有过节，会不会想报复江时序啊？”

“正常情况下他们不敢的。”

“为什么？”

徐梓烟难得质疑：“你知道江时序的家庭背景况吗？”

“我应该知道吗？”

“好吧。”徐梓烟语气凉薄。

“他有个商圈大佬的爸和红圈高管的妈，所以正常人都不想惹江时序。”

“偶尔有些脑子不正常的除外。”

顾怀书感慨的点点头。

徐梓烟勾唇：“所以，想坐你这个位置的女生都可以组几十支足球队了。”

顾怀书也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