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过来？”
虽然说校运会期间，学生不能外出，但是家长可以到校观看比赛。
张父先跟胡博文打了招呼，随后脸色冷下来，不答反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参加比赛？”
张晔：“你不是忙吗？”
“再忙，抽两小时空过来的时间还是有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还早，我带你去我们班那先坐会吧。”
两男生原先是说说笑笑的走着，半路加了一个人后，乖巧得像是被绑架。
一个有问必答，一个默不出声。
到了大本营后，张父跟几位同学相互认识后，便走向一旁接听电话。
虽然张父是做工地起家的，但转战商场数年，他的身上已经沾染商人气息。
等他走远，顾怀书才问：“怎么没听你说叔叔会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张晔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下午有比赛？”
路过的班长听到他们的对话，停下来热心解答。
“班主任把我们班的比赛安排发到家长群上啊，所有家长知道的。”
“对了，顾怀书你早上不是也有比赛吗？你的家长没来？”
闻言，顾怀书淡然一笑：“没来，可能忙吧。”
“这样啊？”
“嗯。”顾怀书点头。
应该是把群聊都屏蔽了，根本没看到。
顾威没联系过她，连她受伤都不知道。
江时序看着她，眼神有些动容。
顾怀书对他加深笑容，示意她没事。
她又不在意。
见到她这副真无所谓的模样，江时序更心疼。
她不在意。
可他很在意。
“等会好好跑。”张父打完电话回来，“我是推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过来的。”
顾怀书听着，猜想张父会不会是个蛮慈爱的人。
“你哥哥从小到大，运动比赛项目都是数一数二，你总不能太差给我丢脸吧。”
顾怀书僵在位置上，那位看似慈爱的父亲还想侃侃而谈。
“你哥哥他......”
张晔抬高声音插嘴，表情说不上好看：“爸，你是来看我比赛还是来吹嘘我哥的？”
他声音有些大，周围一些同学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
氛围变得有些凝重。
江时序和胡博文的脸色也冷下来。
被当众打断说话的张父明显生气了，但他看看周围的环境，忍着没发火，用他那说不上温和的口气说着。
“说你哥哥怎么了？他什么都会，你要是有他这么优秀...”
顾怀书把心里刚冒头的猜想撕了个稀巴烂。
“我没有。”张晔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我连第三都不一定能拿到，您请回吧，省得丢脸。”
他没再等张父说话，一个人朝着检录处走了。
三班的大本营陷入尴尬的宁静中。
张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合场合，很快就离开了。
吃瓜群众虽然听到全程，但没人敢出声议论，都装作听不见。
因为大家都知道张晔跟江时序相熟，而且校霸就在这里，脸色黑得可怕。
胡博文先出声打破沉默：“序哥。”
他看了看江时序，随后起身去找张晔：“我看张晔去。”
作为张晔的多年兄弟，他们都知道张家以张晔的哥哥为骄傲，总喜欢拿他们做比较和拉踩。
但每每亲耳听见，都让人很火大。
如果不是给张晔面子，江时序都想打人了。
顾怀书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顺着说：“别生气。”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张晔有时候会跟家里人吵架。
原来她们五个人的家庭，没有哪个是一帆风顺的。
不是经历着支离破碎，就是经历过重大变故。
顾怀书看着张晔离去的方向，叹口气：“张晔会很难过吧。”
虽然只是吵了两句，但这里毕竟是学校。
江时序：“会。”
顾怀书：“那该怎么哄哄他？”
江时序：？
他僵硬的扭过头，轻声吐字：“你要哄他开心？”
兄弟受委屈的气还没消，江时序又被突如其来的飞醋砸到，差点要气笑。
他问：“你怎么不想着哄我开心？”
顾怀书怔住，看着江时序的双眸，意识到江时序生气的点是在自己身上，不在张晔。
她愣愣的问道：“你不开心？”
这个不开心，是指他对自己的不开心。
闻言，江时序下巴微仰，眉眼散漫不堪。
“之前不一定，现在真不开心。”
顾怀书无声抬眸。
她思索片刻，伸手抓住江时序的衣袖，声音放轻，还稍作刻意的拖长腔调。
很小声，用仅能让两个人听到声量说。
“序哥，我错了嘛...”
半秒后，江时序像触电似的僵住。
顾怀书抿抿嘴，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他。
其实她也有点紧张。
他像是被点到什么开关键，火燎顺着血管疯狂向上爬，从胸口烧到耳尖。
“行...”江时序结巴了，“行吧。”
他眼神闪烁，找不到定位，站起来转身想走。
“我...额...那个...去厕所看张晔比赛。”
顾怀书：？
他沉默片刻，应该是在捋言辞。
“....我去厕所，顺便去看张晔比赛。”
说完，江时序立刻转身。
因为着急，脚撞到旁边两张椅子。
但某人没感觉，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怀书没记错的话，他去的方向没有厕所。
原来撒娇有用。
她弯弯唇，忽然发现江时序没有以前那么嘴硬了。
——
江时序和胡博文对张晔很了解。
如果张晔不开心，不需要刻意哄，否则只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你只要用平常的态度去对待他就行。
胡博文料事如神，张晔真跑了第三名。
他冲破终点线的时候，胡博文上去给了他一拳，问他是不是偷偷有练习。
张晔：“是啊，我天天玩地铁跑酷。”
几个人笑了，之前的小插曲像是没发生过。
回到大本营的时候，顾怀书问要不要继续斗地主。
胡博文第一个说不要：“斗地主只能三个人玩。”
“我们现在四个人，来玩个四个人都能参与的游戏。”
江时序面不改色：“你又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