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怀书，恭喜你高考顺利结束。——爱你的爷爷】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顾怀书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像是炸开般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爷爷呢。
爷爷明明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她沉重的深呼吸了两遍，极力按耐住那颗开始慢慢躁动的心。
“怎么了吗？”江时序见她不对劲，拧起眉头问。
顾怀书摇摇头，略微慌张的拿出手机来，拨打花束上那张写着有带店名的小卡片。
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下，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您好，请问是......”
说明来意后，那边很快将事情告知。
“你的爷爷是两年前在我们宜城分店下了订单，他定的就是在高考结束的今天，让我们把花代他送给你。”
“因为订单隔的时间太长了，我们昨天把花打包的时候，致电了留在我们这边的座机号码。”
“奶奶告诉我们你转学了，幸好这边我们也有分店，所以我们替爷爷写了贺卡送给你，祝贺你高考结束。”
听到一半时，顾怀书的眼前已经一片水雾迷蒙。
再到后来，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来。
小时候，爷爷是最疼爱她的人。对她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她一直以为，家里除了奶奶之外，已经没有会一直牵挂她的人。
原来还有人一直在爱她。
泪珠子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坠落，顾怀书再也忍不住闭眼，热泪滑落脸颊。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时序把她拥入怀中。
刚才在她打通电话的时候，他们隐隐听到了手机那头的声音，估摸着猜到了怎么回事。
担心会引人注目，胡博文和张晔对视后，默默的走到顾怀书背后，并排站背对着她。
两人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用自己挡住她哭泣的模样。
江时序心都软了，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别哭。”
顾怀书闷声嗯了一下，在他怀里磨蹭了片刻，才退出他的怀抱。
她抬手把眼泪擦了擦，心想这会眼睛估计红了，等会被老师和同学们看到了该怎么办。
正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摄像头看看，忽然头顶多了一顶帽子，视线黑了一片。
江时序把他的帽子从书包里拿出来，戴在她的头上。
帽檐遮挡了一片视线，也遮住了她通红的眼眸。
“走吧。”江时序说，“班主任估计在点名了。”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上大巴车后，顾怀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给奶奶拨打了电话。
爷爷订花的这件事，奶奶一直都知道。
但为了爷爷生前准备的惊喜，她没有提起过半分，得知顾怀书收到她就放心了。
“奶奶，我后天搬离宿舍后就放假了，我可以回宜城陪你。”
“你不用急着回来，先跟同学们去玩几天再回来，到时候可以带他们一起过来玩。”
正巧奶奶这几天在跟婶婶家过，顾怀书跟她闲聊一会后，决定晚些时间再回去。
高考结束的这天晚上，顾怀书总觉得很恍惚，有种不真切感。
她把小蛋糕和零食饮料都拿到房间里，开着空调，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看电视剧。
直到晚上到点后开始犯困，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可怕的生物钟准时将人叫醒。
顾怀书沉重的掀起眼皮子，意识到今天不需要早起后，她果断闭眼继续强制入睡。
直到临近十一点，顾怀书醒来时，发现手机有一大堆未读信息。
几乎都是小群里聊的。
小伙伴们差不多都是十点多陆续醒来，正在商量暑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几天。
顾怀书翻了翻聊天记录，很快退出了群聊的对话框，又点进江时序的。
她意识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
现在已经高考完，他们也都毕业了。
那她跟江时序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可以有那么一点改变了呢？
顾怀书从床上坐起来，两眼放空，像是在迷茫。
因为起来得太快，手机被不小心甩到地上。
顾怀书慢吞吞的去捡起来，刚拿到手，手机便开始无声震动。
是江时序打开电话。
“喂？”
似乎听到了她的鼻音，江时序好像笑了下：“刚醒吗？”
明知道他看不见，顾怀书还是点头：“嗯，刚醒一会。”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吵到你睡觉了。”江时序顿了顿，“醒了怎么没回我信息？”
顾怀书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沉默片刻。
还不是因为，一直在想要跟你说什么。
她犹豫道：“...还没来得及。”
“那，下午可以出来吗？”江时序的声音沉了沉，“我们去海洋馆好不好？”
结束通话后，顾怀书飞快的从床上起来。
她翻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小碎花裙，又重新洗头洗漱，涂上素颜霜和口红。
对着全身镜转了5次，确认自己从上到下都完美无缺后，顾怀书才出门去。
明明不是第一次跟江时序单独出门，这次的激动却更胜从前。
可能是因为满怀心事，两人来到海洋馆的时候，顾怀书还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江时序去买门票时，她听到身后有两个女生在议论他们。
“你看他们这对情侣，好好看，好像明星啊。”
“我刚才老远就看到了，男生超帅，可惜不是我的。”
“......”
闻言，顾怀书定了定神。
她看着前方那个朝自己走来的男生，心里暗自有了决定。
“江时序，你喜欢哪种海底生物？”
“没有特别喜欢的。”他顿了顿，问，“你呢？”
“海牛，肥嘟嘟的特别可爱。”
顾怀书刚说完不久，没想到进去后很快就见到了海牛。
正好是在一个拐角处，头顶上方隔着玻璃，两只超肥的海牛从她们头上游过。
她笑，立刻侧身道：“江时序，你看...”
面前的少年正在低头看手机，闻声抬眸，把手机熄屏：“...我看到了...”
顾怀书终于意识到，今天的江时序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