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晚上，班长在群里艾特大家，提醒所有人准备好明天需要用到的文具。

张晔复制到小群里发了一次，让大家记得再检查一遍。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集中在校门口，统一乘坐大巴车前往考场。

徐梓烟坐大巴车会晕车，所以提前跟蒋连彬报备过，她妈妈专门开车送她过去。

顾怀书选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江时序很自然的跟在她身后入座。

距离考场的车程大约有20分钟。

按照惯例，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会犯困。

江时序声音低沉的问：“要不要睡会？”

其实顾怀书不困，这么紧张的日子，她真没心大到想睡觉。

但车厢里很安静，可能是大家都比较紧张，没有人大声说话，可以稍微眯一会休息下。

顾怀书点点头，她闭起眼睛，歪过脑袋蹭着江时序的肩膀，借此机会靠在他身上。

半晌，她调整姿势，不经意间又挪近些。

头稍稍仰起，鼻尖离他的喉结越来越近。

就这样靠了会，感觉特别窝心舒适，她舍不得动了。

等顾怀书睁开眼，发现这个让两人出奇亲密的角度时，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分钟。

江时序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让她靠着没动过。

顾怀书眨眨眼，木愣了会才坐起身，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江时序压着嗓子低声问。

“我好像差点睡着了。”

“那就睡。”

“可是...”顾怀书凑近他，悄声说，“有人会看到吧，蒋老师有看到吗？”

见状，江时序扯了扯唇：“现在才问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

顾怀书思索片刻，倦意全然褪去，大脑慢慢清醒过来。

她淡然一笑，口吻轻松：“算了，看就看吧。”

反正再过两天，她们就要毕业了。

江时序薄唇轻抿，眼神越发宠溺：“需要再靠会吗？”

顾怀书笑着没说话。

他垂眸看着她，瞥见那片黑眼圈的位置，闷声道：“再熬两天就好了。”

闻言，顾怀书抬头看他的眼睛。

“没事，我不觉得这段时间煎熬。”

她软声说：“因为有你们在。”

“也幸好有你在。”

到达目的地后，蒋连彬点齐人数，把所有人的手机收齐，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

考场周围有不少考生家长和媒体记者在。

每一科考试结束后，先出考场的人都会被媒体抢着做采访。

“这次语文作文题目是什么？”

“请问你觉得数学卷难吗？”

“作为第一个出来的考生，你有什么感想？”

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当最后一张卷子提交的时候，所有人都为自己的中学生涯上交了一份答卷。

顾怀书和江时序他们从考场出来，先跟着同学们在蒋连彬那里取回手机。

周围人来人往，顾怀书和江时序之间明明隔着几个人。

但他们对视片刻，眼神间柔和得像平静的湖泊，忽然一笑，又掀起阵阵涟漪。

这就明白了，考得还不错，彼此可以放心。

拿到手机后，他们朝着外边走去上车。

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考场门口比昨天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媒体记者也多出许多。

一行俊男美女往外走，眼尖的记者已经飞奔过来，麦克风和镜头对准了——胡博文。

至于其他人。

江时序一副离我远点的表情。

两个女生的脸上也挂着不好意思的神色。

记者问：“这位同学，高考结束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胡博文毫不犹豫：“王者请加强一下花木兰，谢谢。”

镜头又移到他身旁的张晔同学。

张晔：“我想跟李华说两句。”

“李华，这是哥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封信是自己写的。”

“你要是写不好英语，就不要交那么多外国朋友。”

“老让人帮你写信，是不是有点大病？”

说完，张晔炫酷的离开，只给镜头留下一个背影。

四人忍俊不禁的跟上去，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烟烟...”

徐梓烟回过头，不远处那个正在向她招手的人，正是她的母亲。

徐妈妈小碎步走过来，手上捧着一束花，双手送给徐梓烟：“宝贝，恭喜你考完了。”

“谢谢妈妈。”徐梓烟接过后，跟母亲相拥一抱。

“不客气宝贝。”

她给母亲介绍完自己的几位好朋友后，再跟顾怀书她们道别，坐母亲的车回去。

顾怀书看着徐梓烟上车后，隔着车窗跟她挥挥手。

待她们离开，才发现手机还关机着。

刚把手机开机，立刻就有电话进来。

“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顾怀书同学吗？”是一道陌生的男声。

顾怀书顿住脚步：“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跑腿，请问你在考场门口吗？这里有一束花需要你签收。”

她怔愣了一瞬，狐疑道：“...我在。”

前面三个男生回过头，看着停在原地的她。

江时序问：“怎么了？”

顾怀书看着他，试探道：“是你吗？”

江时序：？

看表情不是。

于是，顾怀书讷讷的摇头：“我也不清楚了。”

好不容易在混乱的考场门口跟跑腿小哥碰面，顾怀书双手接过那束花时，人还是懵的。

“姓名正确，电话号码正确，是你本人没错。”跑腿熟练的递上单子和笔，“麻烦你在签收人一栏签字。”

“麻烦问一下，是谁送给我的呀？”

“我不清楚，但是这里好像还有一张贺卡，你可以看看。”

顾怀书点头道谢，签收完成后，她在三个朋友疑惑的目光下，打开了那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