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做什么呢?”
嗡鸣的吹风机声戛然而止。
女人将手上的吹风机放回原处,拿着手机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电话那头,“在洗澡呢,哥哥有事吗?”
甜糯不自觉带了依赖的嗓音仿佛像是一把勾子,勾到了人的心坎里。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是受用,笑着道:“也没事,看你那么早离席,以为你吃不饱,就打个电话来问问,不过现在,我应该是担心过头了。”
女人施施然地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上头的画面鸦雀无声。
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捏着鼠标点了点屏幕,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话语却还是依旧甜腻腻的,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乖巧小妹。
“吃得差不多啦,也没有很饱,就是海风太咸腻了,我被粘得不太舒服,就赶紧回来洗了个澡。”
“行,哥哥知道了,但是以后不能饭后洗澡,对身体不好。”
“嗯嗯好,我都听哥哥的。”
“乖。”那头声音满意地安抚了句,旋即又道,“今晚外头有点乱,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乖乖待在房间里,知道吗?”
“知道啦。”
女人眨了眨眼,应承下来挂了电话。
……才怪。
电脑屏幕分屏成两个画面,一个画面昏暗,一个灯火通明。
灯火通明的画面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挂了电话,身后同样人模狗样的西装男凑了上来,担忧地蹙了蹙眉头,“老板。您这么说,大小姐会不会真的就不出门了?”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精致的眉目里潋滟邪气,语气带着丝丝玩味,“不会,是人都有好奇心,何况是我那表面乖巧,私底下唯恐天下不乱的好妹妹,而且……”
他又笑了笑,眸子微眯,淡薄的唇瓣里缓缓吐出几个笃定的字,“她会高兴的。”
呵,可真了解她。
灯火通明的那个画面被关掉,屏幕里倒映出来的精致脸蛋上勾了一抹弧度。
另外一个昏暗的画面霸占了整个屏幕,屏幕上,一个男人跌跌撞撞走着,开衫夹克丢在了一边,挂在上半身的t裇也几乎被他扯烂。
明明灯光那么昏暗,她却还是能从屏幕里看清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以及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红透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
刚毅的面庞上眉头紧皱,似是痛苦。
当真,秀色可餐。
走廊里只有他一人,他一边走着,手一边抖着摸索走道旁边的墙。
只要有松动的房门,定是能被他推开。
他在找空房间,解决他目前的状态。
瞥了眼屏幕上房间显示的楼层。
不急。
还有几层楼。
从他唇角上的擦伤来看,他应该是已经解决了缠上他的麻烦,而且他能一路畅通无阻地摸上来,那也是有人助他。
那么接下来……
女人起身,走到化妆桌旁。
没一会儿,深邃大眼,娇媚女郎的脸印在了镜面上。
暗红的高领纱裙,胸口的白腻在镂空纱面里几乎无所遁形。
若隐若现,令人口干舌燥。
前凸后翘,凹凸有致。
既然是她哥哥做的局,她不去也得去。
何况,为了今日,她前面可是做了不少铺垫,只是今天出了点小意外,一个她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意外。
好在,还在可掌控范围之内。
重新回到电脑前,上头的男人依旧在走道里跌跌撞撞,只不过楼层已经换了一个,他朝走道的尽头摸索,离最后一个房间越来越近。
女人站起身,切掉画面,顿了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带着酒气的手就按了过来,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热滚烫。
即使隔着薄薄一层纱面,女人还是情不自禁哆嗦一下,嘤咛一声。
借着他的力道转身,顺势带上了房门。
搂着人入怀的时候,她的手不经意往人裤腰上一挂,摸到了坚硬的金属触感。
她一顿,手不动声色地往上挪了挪,面上已经不动声色地演起来了。
“非礼啊!你是谁?!”
她推开他,以欲拒还迎的姿态,不过男人很重,她软绵绵的“欲拒还迎”还撼动不了分毫,无法,她只好用了点力气。
“噗通”一声。
这一次,用的力气……好像有点大。
男人朝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是摔疼了,眸子里的迷乱清明了点,“抱歉。”
他揉着额角,似乎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我中了药,离我远点。”
奈何,药效劲儿太足,他咬着牙蹦出的几个字都已经是到了极限,声音还小,不靠近压根听不清。
女人一脸担忧地往他跟前凑,面上端的柔怯,过来扶他,“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好?我……我送你去游轮的医务室吧?”
“不用……”
“怎么不用呢?你都这样了……”
女人又黏了上来,温凉的皮肤贴在他身上,触手一片软腻,让他名为理智的一根弦崩到极致。
“不用,滚!”
他想推开她,可抓在手里的软腻像是滑溜溜的豆腐,任由他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推不开。
“滚?滚了……然后你我都受制裁?”
女人突然换了个语调,丝丝缕缕凉气往他耳朵里钻,吐气如丝,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一人听清。
他的意识清明了许,就听她说。
“你这一路上来,没人阻止,就没想过,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这个药,就算送你去医务处,也治不了,其他方式就不用说了,你别无选择。”
“跟我睡,或者你死。”
扣在她肩膀处的手猛然收紧,她不适地蹙了蹙眉,就见他咬得唇瓣都出了血。
眸中欲色发沉,眼底冷若冰霜,盯着她,拒绝:“那我……唔!”
话没出口却被女子张嘴堵住。
“说出来而已,又不是真让你选。再说了,你没得选……”
“我也没得选……”
这一声状似叹息。
女子娇媚如妖的脸映入他的眼,红唇堵住了他所有急需倾泻而出的热气,嘴里濡湿的力道轻柔,舔舐过他所有的伤口,将他紧绷的那一根理智的弦弄化了……
之后,热气氤氲,室外寒凉似骨,室内温暖如春。
气温升腾,胶着出千丝万缕扯不开,理还乱的黏腻气息来……
暧昧升腾,动静不小。
丝丝缕缕的声响隔着一枚冰冷的机器,准确无误地传入了某人的耳朵。
直到渐入尾声,男人才勾着唇角掐断了声音。
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一旁,男人的声音是愉悦的,“留意葛龙那边的动静,他要是想过来喝茶,就不必阻拦。”
黑色西装男人应是,末了又问,“那大小姐那边……”
男人点了根烟,吐出云雾,勾唇,“看她本事,拉拢人不就是她最擅长做的?”
西装男明白了,应“是”就不再说话。
……
“瑶瑶,很快啊,很快,爸爸妈妈就能回来陪你啦,宝贝要什么礼物啊……”
……
“瑶瑶,这是你爸妈托人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人……可能没办法回来……对不起,都是姑姑没办法帮你……”
……
“……瑶瑶,你姑姑她……”
……
“瑶瑶……醒醒,别睡,很快,很快救援就来了,答应我,别睡,好不好?……”
……
“瑶瑶……我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说实话,我也挺害怕回到那个龙潭虎穴的地方,但是我现在撑不住了,或许是天意……如果你想,我把这个身份让给你……你……就去好好做你自己的事……”
纷乱杂糅的梦,窒息感从脖颈处传来。
迫得女人从杂梦中抽身,睁眼。
对上男人冷若冰霜的眸,打着赤膊,胸膛处都是挠痕,那是她的功绩。
“你是谁?”
女人定定地看他一会,视线撇开,落在床边不远处的裤子上,抬了抬下巴,不置一词。
气定神闲。
仿佛被掐住脖颈的不是她。
乔景鹤眉头皱紧,并没有立即起身,直到女人扬唇扯出一个绚烂的笑意,薄唇轻启,做出唇形。
‘录、音、器。’
男人面色微变,松开对她的桎梏,随手扯了一条薄毯,遮住下半身,大步流星走到床下,拎起自己的裤子一看。
登时面色崩得青红。
抿紧唇,他捏着东西走到窗边,拉开窗,一抛,东西应声入海。
“你好,我叫贾瑶。”
男人身子一顿,回头,就见女子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精致妆容不见花,却依旧娇媚如偷腥狐狸。
声音嘶哑地介绍自己,“就是你们老大绞尽心机想要靠近的贾家,目前刚被认回家族不久流落在外的贾家大小姐,贾瑶。”
男人面上的神情几经变化,最终落回冷峻,“我说过,我中了药,让你离我远点。”
他还是耿耿于怀刚才的那件事,面色依旧是铁青的,整个人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紧绷的狂怒豹子,似乎只要贾瑶一句不对,他的手就会重新落回她的脖颈上,再度收紧。
“唔,我听了。”
贾瑶打着哈欠拥着被子想要支起身,只是一动,就立即娇气得蹙紧了眉头,嗔他,“你是第一次开荤吗?如狼似虎,不知轻重?”
“……”
铁青着脸的男人冷峻面容有一瞬的龟裂,一丝红晕悄悄爬上耳朵根。
“抱歉,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