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让人青春永驻。
有这么一回事么。
木习习的书里说的。
不知道那个作者靠不靠谱,但像这么回事。
我被她惯的,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
林斯北问我,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跳进婚姻的坟墓。
顾钦也不明白,我们俩这么多年怎么还没腻。
他们懂个屁。(周栩捂嘴)
好吧,他们懂什么。
木习习总喜欢问我,为什么喜欢她。
她不记得了,就想问我。
我想了很久,喜欢到爱,好像有一个过程。
喜欢上她,好像很简单。
顾涵放人鸽子自己约会去了,让我带着人去玩。
我也不知道她们那个年纪的女孩喜欢玩些什么,就带她看了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我和她并排着往车那边走。
她个子不算太高,我偷瞄了一下,刚好到我肩膀。
走着走着,人突然就没了。
我一回头,嘿,她傻傻地站定在一辆汽车面前,盯着车窗看。
我走了回头。
人行道上的雪被踩得很脏,又落下了一串脚印。
车窗上落满了昨夜下的雪,薄薄一层。
隐约能够辨认出来,被人用手指划出了两个字母,一个“S”和一个“B”。
“会有人叫沈冰吗?”
她的声音很小,自言自语的呢喃,我差点没听清。
不会。
我在心里回答。
她蓦地伸出手,就那么擦去了车窗上的字母。
雪化成了水,又被冻成了冰,冰、雪、水混合在一起,其实是很扎手的,也很难擦。
零下六七度的低温里,她的手冻得通红。
鼻子也是。
可脸上的表情那么认真。
我那时觉得,这姑娘有点傻气。
但我莫名其妙,很想牵住她冻红的手,放进温暖的衣兜里。
念头滋生,便无限生长。
我开始频繁地约她出来。
她呆呆的,脾气却好到离谱。
我开车晕着她了,她就睡觉。
睡觉的时候也乖乖的。
但她心事很重。
我看不穿。
很想抱抱她,还想,亲亲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禽兽。
隔了几天没去见她,想着拉开点距离冷静冷静,谁知道在酒吧门口碰到她了。
当时旁边站了个女的。
天杀的,那不是老子带的,她自己就在那。
她一看到我就跑了。
我急得去追她,拉住人问,跑什么。
她没理我,眼睛红红的,叫我去玩,她只是路过。
我也只是路过啊!
不对,她眼睛红什么。
我观察了半天,发现这姑娘好像有点喜欢我。
我的心跳的好快,跟疯了一样。
我想叫它别跳了,它不听。
想亲她。
我还是很想亲她,想把她亲到眼睛红红的,叫我滚蛋。
我是不是有毛病。
反正,我就是开始追她了。
我还追上了。
我亲了她。
原来看着那么硬的一个女孩子,嘴巴亲起来那么软。
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我不知道她怕鬼,第一次正式约会还带她去看了恐怖电影。
半夜她吓得做噩梦,我才知道。
我坐在她床边守着她,她睡着睡着就蹭过来抱住了我。
我把她抱回了床中间。
她抱起来也软软的,女孩子都这么软吗。
她突然醒了。
我连忙解释,我没占她便宜。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只是摸了摸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塞进被窝里。
夜色很黑,屋里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她小声地问我,要不要上床睡。
她说,床上比较暖。
我当时真的,很想把心掏给她。
第一次做也是在我的床上,但隔了很久。
她没说害怕,但在发抖。
我抱住了她,动作很慢,我们一直在接吻。
我开着灯,想记住她的每一个表情。
她的每一个表情,好像都在说,好爱我。
我也爱她,很爱很爱。
我那时候在拼自己的事业,做酒水生意的怎么可能不喝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
有次醉成了烂泥,还去学校找她,她一点都不嫌我丢人,只是问我难不难受。
她怕我出事,就每次都去接我,还陪我住,晚上给我留灯。
我有时候喜欢仗着喝了点酒,欺负她。
她说有点疼。
我怕真弄疼了她,跟她约定好,要是真受不了,就叫我哥哥。
她平时不这么叫我,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不然总让我想起自己比她大那么多。
我问过她,为什么要学人类学,好学生要前途的话,不应该选金融什么的吗。
她当时在写论文,翻着一堆奇奇怪怪的参考书,身上还穿着我的衬衫,脖子上是我种的草莓,一截长腿露在外面。
听见我的话,她抬起头,很轻很轻地眯了一下眼,露出很淡很淡的一个笑,“到了顶峰,哪里不都是前途吗?”
她那种神色,那种语气,当时就给我迷成了智障。
我又压着她在沙发上亲,亲到她的电脑都黑屏了。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毕竟我认定了她。
但我没想到,我们会分手。
是我不够好吗,好像是。
我还是买了房子,明明给自己住的,但装着装着,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我在里面坐了一天,好想她。
然后,再也不去那里了。
我知道她来了边大读博。
坏女人,和前男友在一个城市不觉得膈应吗。
边大教务处的老师又来问我,我这次答应了。
我见到了她。
她和同门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有时候露出的笑,和那天下午在沙发上迷住我的很像。
我突然就释怀了。
她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听见她和同门抱怨,边城没有好吃的甜品店。
她嘴怎么那么挑呢。
只有我知道她喜欢的口味。
不对,或许也会有别人知道。
她不再是属于我的木习习了。
我有点难过,不过还是偷偷给她送了块蛋糕。
她在公教的自习区睡着了,手边的书变得更厚。
我在楼梯间,瞧见她吃得很开心,笑得很甜,嘴角沾上了一点奶油。
我该死地还是想亲她。
她应该是记住了包装盒上的牌子,于是常去Forest。
我知道她变得开朗,爱笑,但那不是因为我。
有别人了吗。
或许是吧。
她居然还学会了喝酒,喝得走路都不稳,撞进了我怀里。
我想抱她,但不能,她万一是别人女朋友了呢。
我冷着脸走了。
有人叫我玩,我知道她在看我,我赌气就答应了。
那个女人凑上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我喝了很多杯酒,她还在看我。
我抬眼,她还软乎乎地对我笑。
可能酒意上头,我只想把她一口吃下去。
她还敢喝醉。
别人的女朋友我干嘛要管。
我还是管了。
她搂着我的脖子,埋在我怀里,还是很乖。
她叫我哥哥。
她说好喜欢我。
她又说讨厌我。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没出息,我想她那么久,她招招手我就会上钩。
可这算什么。
她真的变了很多,主动来追我,说了很多一点都不矜持的话。
哦,她还没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那个谁也不是很行嘛。
但!又被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那我算什么。
我被气走了,回去越想越气,我这么一走,不又给了那谁机会。
气得想发疯。
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失忆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她是我的木习习了。
我回了京州,知道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抑郁到差点自杀,抑郁到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我想把自己打死,什么都信她,又什么都不管她。
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我以为想不起来就算了,但我不知道,她那个傻子,以为自己给我带了绿帽子,不对,是把我当成前男友的替身了。
原来她还是那么傻气。
但她一边哭,一边跟我说的时候,又好让人心疼。
她清醒的时候从来不哭,这是第一次。
我真是个混蛋。
我舔干净她的眼泪,叫她宝宝。
她有时候会说我,平时喊她木习习,心疼她了才会喊宝宝。
不然呢。平时喊,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随她说呗。
我就是矫情。
她也是真的傻。
因为我爸资助了她,就要跟我分手。
还什么还,对她的好,是因为她值得。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好在,她现在明白了。
靠自己明白的,真了不起。
还好她明白过来了,不然我不就是自讨苦吃了吗。
她就是珉水的那个小姑娘。
当年从珉水回来后,我跟我爸说,你那么有钱,别老惦记着让我继承家产了,拿点钱出来做做慈善吧。
有些人很努力,但他们缺少一点际遇,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能从小草长成参天大树。
我爸那时候还在跟我置气,说,股份你要是不要,我就拿去散了。
我一乐,那不正好吗。
我叫他关照一下,说珉水有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前途无量。
他骂我思想有问题,一天到晚惦记着小姑娘。
现在看来他说得也没错,小姑娘不就成我媳妇儿了吗。
哪有那么多的缘分,事在人为。
她还给我生了个女儿,好爱她啊。
她肚子上挨了一刀,我们有了个女儿。
她被人从产房里推出来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打量身边的小宝贝,眼睛亮亮地跟我说,她生了一个人。
我被她逗得想笑。
又有点想哭。
我的眼睛肯定红了。
丢人。
她还是一样傻气。
我们的女儿像了她,也傻乎乎的。
木习习说,想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我说,会的。
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番外完——
(写之前脑子里没一点想法,但这章自白,居然写得挺顺的,好像他真的在跟大家说话一样。)
这篇文,我就没有打算写长,只想写一个完整的故事。我是一个很喜欢抱住细节不放的人,有时候为了细节甚至会舍弃剧情。意识到这样不行,就开了这篇文,来练一下手。
虽说是练手,这个故事在我脑海里也停留很久了。我笔力不足,奔着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去,没能给大家呈现比较好的人物形象,是我自己的能力问题。但很感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一次看到有读者评论出了“木习习”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觉得“哇”,终于不是只有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最后,感谢相遇,感谢喜欢。
有缘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