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咳咳……就是小咳嗽，我马上就回去……您别啊，喝口水，降压药吃了没……”
原野半倚着车，给母上大人回着电话。
周栩和林斯北两个不熟的人站在不远处等着。
“嗐，这要是让他妈看见了，估计又要说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了。”
周栩笑了一声，“可是很有原野的样子啊。”
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了，看着野得不行，就差把桀骜不驯四个字写在脸上，居然还被妈妈管着。
有些人被妈妈管着是妈宝，有些人却是出于孝顺。
周栩认为原野是后者。
林斯北觉得这女孩倒是挺特别的。
看向原野的眼神特别痴迷。
“林斯北。”
“嗯？”
“我的名字。”
“我叫周栩。”
林斯北点了点头。
“等原野？”
“嗯——因为，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呢。”周栩坦白地说道。
“啊？”
“我在追他，他同意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斯北大概清楚了一些。
果然，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他一眼就觉得原野的反常是因为她。
老男人开窍了？
一见钟情了？
“你们聊什么呢？”
原野打完了电话，见周栩和林斯北说个没完，他心里就烦。
上周，和他还没这么多话要说。
“聊你啊。”
周栩今晚发出的追求请求已被原野许可，一想到这个事情她就很想笑。
她也确实笑得眉眼弯弯。
这边，原野心里的闷气一下子消散了，像是不小心打了个空心拳。
“你去哪？叫原野送你回去。”
林斯北及时问周栩。
周栩连忙摆摆手，“我打车回去就好，快回家休息吧。”
“上车。”
原野已经坐进了驾驶座，没给周栩再拒绝的机会。
林斯北这会倒是识相，完成了原野他妈的任务，也该及时闪人了。
他还有约会呢。
“去哪？”原野启动车子，单手抓住方向盘，偏头问人。
周栩盯着他另一只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有些愣神。
他的手，好好看。
是那种忍不住想抓上去的好看，很有安全感。
周栩忍不住想起那个醉意朦胧的晚上，他好像就是牢牢抓住她的手亲她……
“嗯？”
原野眼睁睁地看着周栩神游天外，脸慢慢变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周栩一下子被他问住。
“问你话呢？去哪，愣什么神？”原野又重复了一遍。
周栩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回学校。”
“在边大。”她又补充了一句。
周栩的社交圈子很窄，平时基本只和几个同门出去，在一起说话，都是去外面、回学校诸如此类的，这会想起面对的人是原野，得多解释一句。
原野反应平淡，只回她“知道了”。
不过，她怎么还在读书，还没毕业。
啧。
原野算不清楚这桩时间账，有些心烦。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作为一个追求者，周栩忍不住多想，对心上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恨不得揣摩个透。
“你是在发烧吗？”周栩还记得他的体温。
原野盯着人看了一会，蓦然凑近摁住人的脖子把人拉近，他身上那股松木香味瞬间侵入了周栩的五官，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额头抵上额头。
心如擂鼓。
咚，咚，咚。
后颈被触碰到的那块温度瞬间升高。
短短一瞬，很快分开。
“没有发烧。”
烧过，但是已经退了。
“哦。”
没有发烧就没有发烧，这么勾引她做什么，她很没定力的。
这会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样了。
受不住对方带着笑的打量，周栩嘟囔出声：“没有就没有嘛，你勾引我干什么。”
“成，量个体温就是勾引你了。”原野满不在乎地说道。
谁家好人量体温这么量的啊。
“安全带。”
原野再次出声，声音里带了些无奈。
“哦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被他勾得五迷三道，能不忘吗。
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拽过安全带，拉到一侧。
原野腾出一只手来，从她手里接过安全带，扣好。
一个小小的动作惹得周栩悸动不已。
她捂了捂心口的位置，隔着厚厚的大衣，仿佛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频率。
一路上周栩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瞄上几眼。
红绿灯路口，车子缓缓地刹车停下。
一分多钟的红灯间隙里，原野分出神来，偏过头来，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其中的挪逾。
“偷看我？”
“没有！”
原野后面的话被周栩一句“我光明正大看的”给噎了回去。
“怎么，不给看吗？”
周栩无意识抓了抓肩侧的安全带，跟他对视着。
“行，给看。”原野懒散散地用食指敲着方向盘，一点一点的动作简直点进人的心里。
红灯间歇过了，绿灯亮了，车流动了起来。
稀疏平常。
好似这短短的一分钟间歇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
车子直接开进校园，停在了宿舍楼下。
说实话，周栩平时是个蛮挑剔的人，太脏的车不坐，有异味的车不坐，太拥挤的车不坐。
她倒也不会直说自己不坐，只是一坐上这样的车吧，下车的时候必定晕得死去活来。
但是原野的车里很干净，有股淡淡的橙子香味，而且他开车很稳，不会猛地一下刹车。
“这样还晕？”
见周栩木不楞登地坐着，原野还以为她又晕车了。
她个小书呆子，在京州上大学的时候，就没出过几次门。
两个人认识以后，才经常性地被他拐出学校。
就是吧，第一次带她出去的时候，人的脸都白了，原野才知道她晕车。
那天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约会。
本来说好带她去体验的。
原野这时候才意识到， 怎么他以前那么失败呢。
追个人吧，总是把人折腾得够呛。
也是她脾气好，不跟他生气，下次还愿意跟他出去。
周栩摇摇头，“不晕。”
“只是在想，就这么离开，有点……”她看着原野的眼睛，缓缓说出了后面几个字，“不甘心。”
原野一下子被她逗笑，“那你还要怎样。”
人一下子凑近，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忍不住也靠近了些。
她好像换了香水，头发看起来也香香软软的。
整个人好像一方散发着香气的奶油蛋糕，原野尝过，知道味道有多醉人。
可那时她尚且青涩，如今的她整个人散发着成熟果子的诱人，仿佛只要咬上一口，汁水就会在口腔里爆开。
鼻尖触碰到鼻尖，唇与唇之间只差一厘米的距离。
没料，周栩用手抵在了他的胸口，把人推开了些许。
“我还在追呢，你不能随便亲我。”
原野被她气得咳嗽又上来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栩拍拍他的背，给人顺着气。
皮这么一下，有点爽，谁让他先前那么勾她的。
“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
原野眼神黯淡了一瞬，整个人的气压都下去了一点。
他把手机解锁，丢给周栩，“自己加。”
周栩似乎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而后默默退回自己的座位上，点开微信，添加备注。
原野注意着她的举动，有些闹心。
“我真的写了张纸条给你的，我还等了你好久，可是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哦。”
原野侧过头不再说话。
又不是他让她删的微信。
这么些年，是连他的电话号码都忘记了是吗。
也对，几年来着，哦，五年了。
“那我走啦。”
“嗯。”
耳边是她打开车门下车的声音，原野没有回头。
心空了一瞬。
下一秒，他这一侧的车门被打开，来不及反应，原野直接被探进来的人儿吻住了嘴角。
瞳孔微微放大，手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外套衣角，手背上青筋暴起。
周栩捧着他的下巴， 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坏人，在酒吧凶她不理她的时候很坏，亲她的时候很用力很坏。
现在眼神迷离勾引她，也是他坏。
周栩再度吻了下去，这一次，唇瓣相接，在人的下唇上轻咬了一口。
在人抓上来的前一刻，周栩抽出身一下子躲开了人的手。
她退到车外，对着人摆摆手，而后留给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原野连她的衣角都没触碰到，只留住了一阵玫瑰香气。
停顿了半分钟，他才想起自己该走了，启动车子的前一刻，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注意到一点异样，他抬手触上自己的唇又放下，食指和拇指两指指腹揉搓了一下，黏黏的又亮亮的。
是她的唇蜜。
手指半握，下一秒，他蓦然把脸埋进了掌心，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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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栩：胆子要大，亲人要准，跑得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