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对劲。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尤是。
周栩当机立断，把江程打发走了。
临走前，江程还给了原野一个威胁的眼神，原野直视回去，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明显。
周栩拉开副驾驶的门，没拉动。
“开门啊，外面好冷的。”
她的手被风吹得通红，快失去知觉了。
饶是原野再生气，还是给她开了门，又把车内暖气开到了最大。
“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啊。”
周栩自顾自地系着安全带，一副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
原野没打算让她蒙混过关。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她和江程站在一起那刻的内心感受。
无数个扎在心窝子里的瞬间像碎片一样拼合在一起。
恋爱之前，她就经常和江程待在一起。
恋爱之后也是，他每次去京大找她，都必定会遇到江程。
他就像个影子一样，盘踞在她最长待的地方。
他和周栩认识的时间没有她和江程久，共同话题也没有他们多。
为此，两个人之间还闹过几次不愉快。
周栩不喜欢别人干扰自己的私生活，她只不过是正常交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
原野则指责周栩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放任有心之人靠近自己。
两个人分手的时候，原野甚至怀疑过，周栩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要找一个更志同道合的人，说的是不是就是江程。
原野想着想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膛上下起伏着。
那通在晚上打来的电话，当时他没有听出对方的声音，如今想来，那摆明了就是江程。
还有上次，他问周栩，对方是不是她的追求者。
周栩说，算不上。
如今看来，她若是对他有意，那江程确实算不上追求者。
那他原野，又算什么。
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你怎么了。”
周栩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还想着他是不是吃醋，心里没来得及暗爽，转眼就被人摁在了座椅上。
男人按住她的力道很大，肩膀被她掐的生疼，周栩下意识就要推开他。
男人反倒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把人死死地钉在座椅上。
车上的位置本就不大，他整个人压过来，让人难受又觉得喘不上气。
下巴被狠狠地掐住。
男人眼睛通红，“那我呢，周栩。”
“你是觉得我好玩，就随便玩玩是吗？”
“还是想让我当你的备胎。”
周栩不明所以，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好凶，脑海中残存中的记忆随之带起身体的反抗。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你先放开我。”
大脑空白，她回忆不起来具体的情景，只是本能地抗拒他这种态度。
原野的眉头紧锁，嘴唇几乎抿成一字型，捏住她肩膀的那只手垂下来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动，眼里闪烁着的怒火，仿佛要把眼前这个骗子烧为灰烬。
五年过去了。
他的情绪还是这么容易因为她而波动。
而她还是不愿意解释。
无力和愤怒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原野矛盾至极，几乎要脱力，只靠意志强撑着，让自己不失控，支撑着自己维持一点可怜的体面。
“下车。”
他放开周栩，瘫倒在自己的座椅上。
“我……”
男人用手背盖住眼睛，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她。
“下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却很平淡。
周栩被他先前那副样子给吓到了，不敢再招惹他，推开车门下去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原野转动车钥匙，手有点抖，车没有发动起来。
再试了一次。
黑色宾利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他没再看周栩一眼。
周栩揉了揉眼睛，那股酸意充斥着整个鼻腔，逐渐蔓延开来。
什么人嘛，一时好一时坏的。
还凶她。
她吸了吸鼻子。
她还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呢，她要去找师姐，要和师姐一起骂她这个大烂人。
周一上午唐若南有两节课，算着时间正好，这会人应该回了办公室。
“诶，师姐……”
周栩没有敲门，直接进去。
原本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分开。
周栩有些傻眼。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说出来的话也分毫不差。
唐若男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怎么，你们认识？”
林斯北：“我朋友从酒吧里带走的那个人就是她。”
说完又对着周栩来了一句，“原来她口中的那个师妹就是你啊。”
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唐若南瞬间理清了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这算怎么回事。
周栩也想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在学校里遇到原野，他好端端发脾气就算了，还遇到了他朋友，而他朋友就是自己师姐的新对象。
不对，他好像也不是平白无故发脾气的。
撞见自己和江程说话才这样的。
难道是吃醋，那他说的话又怎么回事。
什么玩不玩，备胎不备胎的，奇奇怪怪。
周栩低头想着，一下子不说话，在场的其余两个人有些尴尬。
林斯北用胳膊撞了撞唐若南，示意她说点什么。
唐若南白他一眼，“栩栩啊，今天没去约会吗？”
周栩昨天那番自投罗网的猎人言论可是让她记忆犹新。
她不问还好，一问周栩的委屈又上来了。
“我们吵架了，他对我发脾气。”
林斯北听了心里一惊，一直盘踞在他心头的那个猜测再次被验证几分。
好端端发脾气了，甩人冷脸子，然后借机脱身，另寻他欢。
一些海王不就是这么玩的吗。
不会吧。
唐若南已经连忙上前去安慰人了，“什么人啊，我们栩栩脾气这么好，这么招人疼……”
“你们怎么就吵架了呢？”
林斯北有些心虚，“该不会真是他那个前女友吧。”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另外两个人听清了。
“什么前女友？”
周栩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示意他老实交代。
“倒也没什么。”林斯北挠挠头。
“我都听到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唐若南也语气咄咄逼人地开口。
林斯北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一边是自己女人，一边是自己兄弟。
没办法啊，原野，兄弟我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当渣男，玩弄别人感情。
“原野他有天问我，要是前女友突然回心转意了该怎么办？”
“但他又说，好像周栩你比较喜欢她。”
林斯北这个什么事情都只知道一点的半吊子，愣是脑补出了一场两女追一男的戏码。
也直接把周栩带进了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