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剑听了容泽的话,赶紧道:“小姑娘,你别听他的,即使是剑阁第九层,也没有像我一样适合你的剑!”
徐澄宁道:“我当然知道,况且,我并不需要一把有剑灵的剑。”
她不需要剑那么多话,她只需要剑如臂使指。
渡厄剑剑灵道:“可是,我一开始就没有剑灵啊!”
徐澄宁闻言皱了皱眉,一开始没有剑灵?这意思是……
容泽手掌轻轻一握,水灵将渡厄剑全部包裹住,剑灵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容泽看向徐澄宁,道:“阿宁,回答我。”
此时,灵宝山,铸剑室。
剑胚从烈火中出炉,林听寒飞快地捶打着,口中不停喃喃:“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原来这才是剑的本质……”
西门慈疑惑问道:“到底是哪样?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渡厄剑的来历你知道吧。”林听寒轻轻抽了一口气,道,“它一开始就是东拼西凑的凡铁铸成,所以,它怎么可能是一把有剑灵的剑?!”
林听寒笃定道:“它最初,就是一把凡人之剑!”
……
徐澄宁静静站在容泽面前,道:“正如剑灵所说,我想,第九层也没有我需要的剑。”
她的师尊,温柔而强大,但当真正触及到他的底线时,他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不容逾越。
容泽轻叹:“阿宁,你的剑意我已了解。”
容泽于剑道问鼎,不是不懂徐澄宁的剑,甚至曾经他也有这样的剑,但这已经不再是这个地方需要的东西。
或许,试剑台问剑这样的传统也不该再有,平白生出这样的少年意气。
容泽道:“所以,我会收你为我最后一位亲传弟子,此后,宗门内没有人可以动你。”
“师尊……”桑羽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明明她才是师尊的关门弟子!
长老们亦道:“尊上!不可!”徐澄宁一个筑基,今日无异于把宗门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岂能不受到任何处置?!
容泽不容置疑道:“我意已决。”
他袖风一扫,一股无形的压力荡开,所有人都承受着重压,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令人窒息,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有未受到压力的徐澄宁,还能在他面前站着。
所有人看着被尊上特殊对待的徐澄宁,不禁露出了羡慕嫉妒之色。
即使没有渡厄,尊上也会为她取出剑阁第九层的名剑,会将她收为真正亲自教导的亲传弟子,有尊上的庇佑,今后徐澄宁可以在宗门横着走……
没有人觉得徐澄宁会不同意,所有人都认为徐澄宁这一次试剑台之行,来得太值了。
面对着这样的压迫感,面对着容泽的目光,面对着众人的艳羡。
徐澄宁毫不犹疑地说:
“不。”
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何种程度的倔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
容泽道:“为何?不要跟为师置气。”
徐澄宁的神识望向山那边的山门,道:“并非置气。”
容泽语气中压迫感更甚:“那么,你是还想要渡厄剑?”
徐澄宁道:“我不想要剑阁的剑,亦不想要渡厄剑。”
她本以为可以找机会离开这里,但她没想到,渡厄剑会突然认她为主。如今,即使她不想要渡厄,宗门也不可能放任渡厄剑认过主的人轻易离开。
但这有何惧?!
……
与此同时,西门慈道:“凡人之剑,又有何用?能跟任何一把有剑灵的剑比吗?”
她看着这破铜烂铁铸成的花花绿绿的剑,拧起了眉头,这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凡人之剑……
林听寒一边把自己的力量注入剑中,一边疾语道:“因为我们都错了!”
他今日看见渡厄剑,终于想明白了:“根本不是先有剑灵,再有主人;而是先有主人,再有剑灵!”
所以即使他跳入炉中,费尽心思铸成一把有剑灵的剑,也没有意义。
“渡厄剑本是凡人之剑,跟随仙师南征北战、扫尽天下不平事,才逐渐变成如今有灵的渡厄剑。”
“可只是筑基的徐师姐,不需要已经成圣有灵的渡厄剑,渡厄剑亦不会真正听她号令。”
“真正的剑,是主人的意志便是剑的意志!”
……
“师尊,这渡厄宗的草木山川、万千典籍、浩荡剑意……都曾教我。”
徐澄宁没有焦距的眼睛直视容泽:“我已经,不需要老师了。”
“放肆!”容泽恐怖的威压瞬间令她单膝跪地,众人亦在这化神期威压下瑟瑟发抖。
容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我的庇佑,你认为自己还能在宗门活下去吗?”
曾经她为容泽逆转了时间,又何尝得到了他的庇佑呢?
她反复五世都未曾低头,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被人庇佑低头!
林听寒争分夺秒,道:“我将我族这共感之力炼入剑中,只要心念足够坚定,天地万物之力都将与她共感,为她所用!”
“心之所向,即是剑之所指!”
“所以至强的剑,需要的不是珍稀灵矿,不是强大的剑灵……”
“而是,主人至高无上的——”
“剑魂!”
徐澄宁的唇角溢出血来,她顶着容泽的威压,缓缓抬头道:“曾经没有,现在,也不需要!”
林听寒手中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嗡鸣。
他落下最后一锤。
剑成!
灵宝山上风云变幻,雷光乍现。
问剑山上,众人扭头看远处落在灵宝山的雷劫,不禁惊骇,对灵宝山峰主道:“郑长老,贵峰这是又有神兵出世了?!”
“好强的雷劫!是哪位长老的手笔?”
灵宝山峰主郑离衡皱起了眉头,他竟不知手下哪位炼器师能炼出这种程度的神兵?!
西门慈带着漫天雷光,匆匆御剑而来,高呼道:“徐师姐,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