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右臂一挥,朗声道:“剩下的所有兵士,都集结好,飞速赶去东城门!然后,想法子封锁东城门!”
“紫珠将军是想……关门打狗?”东方嵯立时就明白过来沈一心的意思:“不过……”
东方嵯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方才那信兵说过,东城门已被荒钚人损毁,该如何封锁?”
沈一心系好盔甲外面红色披风的带子,边大步往城楼下面走,边道:“东方城主先带我去东城门看看。到时,定能想出封锁城门的法子!”
“好!”见沈一心背影坚定,东方嵯立时觉得自己心中也安稳了几分。
这个紫珠将军……她身上似乎有股能够镇定人心的奇特力量。
如是想着,东方嵯连忙从后面跟上沈一心的步伐,跨马往东城门奔去!
因沈一心与东方嵯骑马奔在最头里。故,这一路上,他们便见识到了不少对秦城百姓烧杀抢掠的荒钚兵!
虽那场面十分让人心痛,但沈一心和东方嵯却不敢做丝毫停留。
因为他们必须先行一步,到达东城门那边,封锁出入口。不然,放其他的荒钚大军进来,就会有更多的秦城百姓遭殃。
所幸,后面跟上来的大部分秦兵,很快就与那些闯入秦城的荒钚兵交战在一起。
如此一来,总算减少了秦城百姓的一些伤亡。
火急火燎地躲避激战的人群,沈一心与东方嵯率先奔至东城门附近。
沈一心猜想,此时崔明亮和卓聪率领的那三千轻骑,应当刚好与波多罗索派出的三万荒钚兵在北城门附近交战才对。
我得抓紧时间了……!
望着被荒钚兵撞碎的东城大门,沈一心一时间陷入沉思。
半晌,才见她睁开眼,将目光锁定在那块儿立在空荡城门右侧、看起来足有几万斤重的深灰色“历任秦城城主碑”上。
东方嵯顺着沈一心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将军是想用这块儿石碑堵住东城城门口?”
沈一心点头道:“正是。”
按理说,这块儿城主碑高三四丈,宽两丈,厚一丈半。
若是将其放到东城城门口,确实能满满当当堵住,抵挡其余荒钚兵进入秦城。
可……怎么将它移过去,却是个难题。
毕竟,这么大个东西,要是没有专业的工具,以及多名有经验的挑夫,是没办法离开原地半寸的。
所以,东方嵯的表情当即就显得有些为难。
他下马对沈一心诚恳道:“不瞒将军,这块儿城主碑对整个秦城来说十分重要……唉!此等危及时刻,我也不管这石碑重不重要了!总之,我只能说它这几万斤的重量,要如何抬到东城门那里去?”
沈一心粗略丈量了一下,发现那块儿城主碑离东城门口足有七八丈远。
也就是说,必须要将那块儿万斤重的城主碑先推倒,然后再在地上拖拽个七八丈远才行。
这样看来……此事的确难办。
“沈姐姐!”远远的,沈一心看见,武霖铃背着她的那个大黑箱子,用几个木头傀儡打倒一群荒钚兵,一溜烟儿地奔至到自己跟前来。
站定后,武霖铃又迫不及待抹着自己灰蓬蓬的小脸儿,气喘吁吁道:“沈姐姐!荒钚人大概有一万人进到秦城里来啦!我想去西城门找你报信,可奔到那里才发现,你早已不在!有一将军模样的人告诉我,你来了东城门!我才一路找来!”
“好妹妹!”沈一心看到武霖铃后,当即两眼一亮:“好妹妹!我都差点儿忘了你是偃甲高手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块儿几万斤重的石碑,该如何快速移到东城门那里?”
武霖铃闻言,顾不得做片刻休息,就围着那块儿巨大的石碑转起了圈儿。
丈量完一圈儿,武霖铃才有些咂舌道:“我的好姐姐!这可不容易!”
沈一心顺手拍死一名冲过来的荒钚兵,再对武霖铃毫不客气道:“要是这事容易,我也就不劳烦妹妹你了!”
武霖铃用右手在自己下巴上用力搓了几下,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将这大石头移过去我暂且没什么好法子……但我却有能将它放倒的法子!”
沈一心看了看修建在城主碑对面的一个一丈多高的石顶晾台一眼,心中登时来了主意。
她高兴地握住武霖铃的手,快速说道:“武妹妹!你要能放倒这石碑,我就有法子将它移过去!”
言罢,沈一心便低声与武霖铃耳语了几句。
听完,武霖铃立即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道:“沈姐姐果然聪明!只这一会儿功夫,就想到这样的好法子!好!我这就按沈姐姐说得去办!”
此时,恰巧陆非适也赶了过来,便与武霖铃一起去抢夺荒钚兵刚刚推入城中的几辆战车。
那几辆战车是刚刷过新漆的双轮战车,黑中透亮,坚硬无比。
可武霖铃与陆非适把那几辆战车抢到手,却并非是为了拿来攻击入城的荒钚兵,而是火急火燎地把上面的半人高钢制轮子,给挨个儿卸了下来。
东方嵯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紫珠将军,你们这是要……?”
对于东方嵯的疑惑,沈一心笑而不语。
她指挥陆非适,带着两个半人高的钢轮,飞身到城主碑对面的那个石顶晾台上去。
石顶晾台,顾名思义,就是其顶端是一块儿用平面石头做成的宽敞晾台,而其下面,则是以一根水缸那么粗的石柱子支撑着。
其中,令人吃惊的是,那晾台和石柱子竟是浑然一体的。且据东方嵯所说,其底部埋入土中数十尺。所以,它屹立在此处,端得是一个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沈一心问东方嵯,这石顶晾台的用处。
东方嵯答:“先祖们来时,这晾台就在这里了。我……实在不知它有何用。又因它埋入土中实在太深,我们也没法子移动它,故,就只能让它日日年年杵在那里。”
沈一心点点头,紧接着对着那石顶晾台若有所思。
“师姐!弄好了!”
待沈一心再抬头时,发现陆非适已然按照她的要求,将两个钢制轮子用一根黑钢丝上下套在一起,再用另一根黑钢丝,将上面那个钢轮绕过半个石顶晾台,稳稳地固定在那里。
沈一心看着耷拉在下面晃晃悠悠的两个大轮子,对陆非适粲然一笑,道:“陆师弟!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