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赞身上的伤口数量,同他左手那只混天钉上少的倒钩数量相同!也就是说,颜赞并非是天生体质特殊,而是,他趁我们不注意时,将混天钉上的那些倒钩打入自己伤口处,其伤口……才会快速愈合!”
沈一心突然指着颜赞左手的混天钉,大声道:“那刺龙包上的倒钩……其实就是快速愈合伤口的神药!”
“哈哈哈哈!”颜赞一笑,整个果头山几乎都跟着地动山摇起来:“好厉害的小丫头片子!你不仅观察入微、记忆惊人,就连这倒钩是我愈合伤口的良药一事都能猜得到……确实厉害!我颜赞之前曾去过大祯、大古、铎蠹多地,却从无一人发现这个秘密!遇到我的人,皆信了我就是天生体质特殊,才能快速愈合伤口的鬼话!哈哈哈哈!你真是……与众不同!”
“我再说一遍,你这秘密……当真是无聊得紧!”沈一心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再不无讥讽道:“我想,其他人应当不是没有发现你这个秘密,而是他们觉得太无聊了,才懒得说出口罢了。”
“哈哈!”颜赞大度一笑,解释道:“不过,你这小丫头虽聪明异常,但却应当不知我这‘神药’的来历吧?”
闻言,沈一心不禁心道:倘若能真的得此“神药”,那在两军交战之时,战场上受伤的将士们就都有救了!
沈一心如此想着,又见颜赞一副要将“神药”来历告诉自己的表情,便连忙将身子往前凑了凑。
“嗖嗖!”
“嗖嗖!”
只是,还未待她凑上去,耳边就传来好几声急促的、极小利器穿破空气的紧迫声!
沈一心不敢犹豫,当即一个鹞子翻身,尽数将那些暗器躲了开来。
同时,她还不忘提醒刘峥仪道:“仪哥哥小心!他右手的混天钉上,是真的以钢钉所制的倒钩暗器!”
可沈一心的提醒似是来的太迟了一些,因为刘峥仪在抬起小臂挡住那些暗器的一刻,那些尖细钢钉,就早已结实扎入他小臂的皮肉里!
沈一心见状,连忙赶至刘峥仪身边,托着他那只受伤的胳膊,又是自责,又是着急道:“都怪我!都怪我方才没有及时说破他右手混天钉上的暗器一事,才害得仪哥哥你受伤……!”
“我无事,心儿……你莫要自责。”刘峥仪忍着钢钉穿肉的钻心疼痛,龇牙咧嘴地安慰沈一心道。
沈一心看见那四只钢钉牢牢钉在刘峥仪小臂的肉里,登时一阵心疼。
她将刘峥仪的小臂翻过来,发现那四只钢钉的细长尾巴,已经从另一侧破肉而出!
且其顶端,还附着着刘峥仪的一些鲜血和皮肉。
“仪哥哥!是不是很疼啊?”沈一心边双目含泪地询问,边轻轻往刘峥仪受伤的小臂上吹气。
刘峥仪之前哪里被沈一心如此温柔对待过?
故,此番她一说这软话,刘峥仪登时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我无妨……心儿。你快去追那个颜赞……莫让他跑了……我……不行了……”这样说着的时候,刘峥仪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竟真的全酥了!
不……不止是酥……还有麻,还有裹挟着的拉扯骨头的剧烈疼痛……
之后,刘峥仪便更是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待刘峥仪再次醒来时,已是笠日清晨。
他迷迷糊糊听见,沈一心正在外屋里,与一人悄声细谈。
她定是怕惊扰到我,才这样低声细语的……
想到沈一心如此关切自己,刘峥仪心头不禁升起一股隐隐的甜蜜之意。
不过,因刘峥仪右手小臂的受伤、中毒之处还在隐隐作痛,故,他并不能立即起身。
这样听听心儿在说什么,似乎也不错!窃喜着在心中打定主意后,刘峥仪便翻了个身,继续仰面躺在那张一丈多宽的大床上,凝耳细听。
“少布他们呢?”
“我带人上果头山的时候,他们四个就已经跑了!想来是怕被我们捉住处死,便使了全力冲开穴道跑的。”
“嗯……那可有查到颜赞的行踪?”
“没有……不过,额尔敦已经在铎蠹四处安插了眼线。倘若他没逃出铎蠹的话,不出两日就能将他抓回来!……说到这里,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那个男子的声音深呼了一口气,才狐疑道:“颜赞既是也见派来杀你的,那你昨夜为何不直接将他擒住,以绝后患?反倒让他……跑了?”
“仪哥哥昨夜受了伤,又中了毒。我自然是要先救他的……”
“呵呵!你果然十分在意他……只要见了他,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我问你,你昨夜不一鼓作气将那颜赞杀了,过后,他万一躲在暗处,对你使个什么计谋,暗算你怎么办?”
刘峥仪清楚听到,说话那名男子的声音里,有着昭然若揭的怒气和……担心?
这是为什么?!
刘峥仪不确定!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也十分关心沈一心!
而且,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很不满意沈一心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刘峥仪再也无法继续在床上装睡下去。
他当即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带着一身怒气,来到沈一心和聂远征面前。
“聂远征?”刘峥仪抬起一条眉毛看着同样对自己十分不满的聂远征,冷言嘲笑道:“真没想到,为了心儿,你竟肯放弃在林太后身边做事的美差,千里迢迢地追到这铎蠹来!”
聂远征回敬刘峥仪一声冷笑道:“我聂某……同素日脑子里只有男女情事、胸无大志的男人不同!我才不会为了那么无聊的理由来此!哼!我乃奉了林太后旨意,前来保护公主的!”
随后,聂远征似是十分不愿理会刘峥仪一般。
他直接对沈一心拱手道:“公主吩咐属下的事,属下这就去办!属下不叨扰公主与郎君的相聚了!属下告退!”
说完这番话,聂远征便大踏步转身,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这聂远征……明明方才我和他的话还未说完,他却说走就走了?他的脾气突然变得古怪,会不会是因为见到了仪哥哥?唉!难不成……他二人私底下还有什么恩怨?!男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我只能想办法找个机会,让这两人将误会说开吧!
心中有了解决办法后,沈一心才略带尴尬地对刘峥仪苦笑一声:“聂远征一直以来就是这个脾性,仪哥哥你不要理他……”
“哦?”听了沈一心的话后,刘峥仪心中非但没有释然,反倒当即沉下三分脸色来,道:“这么说来,你很了解他了?竟还替他说话?”
沈一心张了张嘴,脸色着实有些难堪:“不……我并不了解她,也……没有想替他说话……”
这两个男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就连仪哥哥也这个样子!
沈一心禁不住在心下呐喊,但她面上却不得不尽量保持平静道:“好了!仪哥哥!我们不说聂远征的事了,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