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的大腿抬开,白莲莲脚腕上的痛楚顿时减弱,但她松气的时间不足三秒,就见男人将腿抬高,直直的冲她的脚腕猛踩下来!
咔嚓——脚踝部骨头错位。
【关了吧。】
云禾收回目光,与面前的于贺聪颔首示意。
“于总,天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看视频有什么意思?她想去看现场。
于贺聪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再玩会儿了吗?”
“不了。”云禾拒绝。
一旁的云巍也跟着道别,出了宴会厅,云巍将早就预备好的大衣为云禾披上,云禾低声道了谢,慢吞吞的往街道上走等司机将车开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不远处传来白莲莲凄惨的叫声,云禾顺着声音望去,路灯下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在对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拳打脚踢。
11月的天气已经凉了,女人只穿着一件白色礼裙,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只是那小腿明显跟常人不同,夸张的拖着腿,脚踝处明显弯曲。
“走!跟老子回家!再让老子发现你跑一次,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断!”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宴会厅门口处等候,云巍站在云禾身边,见她眼神一直落在不远处的男人以及白莲莲身上,催促道:“走吧,外面挺冷的。”
“好。”云禾点点头。
云巍替云禾拉开车门,云禾收回目光,钻进了车里。车里开了暖风,一进去便消散了身上的寒气。
她再未回头看一眼。
只是不远处白莲莲怨毒的望着云禾上了的车辆,她看清了那个看她笑话的女人就是云禾。
头皮又是一痛,男人以为白莲莲看到是云巍,暴呵,“你还敢看别的男人?!小心老子将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白莲莲赶紧收回目光,解释,“没有没有,我在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云禾,我认识她。”
男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小声骂了一句,“回家!少给我看其他男人!”
“知道了。”白莲莲拖着断掉的腿,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她根本不敢呼救也不敢喊疼,那样只会激起男人心底的怒火,将她打的更狠!
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们找来的,她的海王身份被暴露后,他们就开始疯狂的报复她,只是好歹有白家在,只要她不出门,这些人也不能奈何她。
但人总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家里,白家人都怨恨她招惹云禾害了白家,最后她堂姐竟然趁白父白母不在家的时候将那些男人领了进来。
当天晚上白莲莲就被他们以三万块的价格嫁给了这个男人。
他嗜酒,暴力,根本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时间。白莲莲这才知道怕,逃出来后再也不敢出门,直到此次于氏特意邀约,让白家务必前来……
是于贺聪,他是故意的……
否则怎么那么巧别人都知道的事她不知道?否则怎么那么巧她刚被撵出来后脚这个男人就来了?
于贺聪害她!
头皮再次传来的痛意让白莲莲回神,“给我走快点!磨磨蹭蹭,又不是两条腿全断了!”
——
车辆在黑夜中平稳地行驶着,道路两旁的景色迅速掠过,晕成模糊的剪影。
车上的云巍多次欲言又止,他想跟云禾说些什么,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这些话他又必须要说,宴会上白莲莲说的那句话令他如鲠在喉。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像个溺水的孩子,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口鼻眼耳,他根本就挣脱不掉。
“云禾……”
“云巍,如果从一开始,我没有把顾暖暖的那些事情当做礼物送给你,你会这么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吗?”云禾率先出声。
云巍愣了一瞬,想开口说些什么,唇瓣动了又动,但终究没发出声音。
云禾淡淡笑了笑,打开了车窗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呼啸而来的风吹起她的发丝,仿佛摇摇欲飞。
他抓不住。
“我来告诉你吧。”
“你不会,你会站在顾暖暖身边,亲眼目睹她对我做的一切,甚至还会默默助力一把。就像你现如今站在我身边,对顾暖暖所做的一切一样。”
云巍心中一阵剧痛,他慌张的想要解释,他不会喜欢一个脚踩多条船的女人,更不会因为这样的女人去对付自己的妹妹。
“那两对发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云巍瞬间哑了声音,颓然的放弃了挣扎。
是啊,从一开始,顾暖暖跟云禾来说,在他心目中都差不多。甚至顾暖暖隐隐占了上风,因为他跟顾暖暖“相识甚久”,云禾的名字又在顾暖暖的口中太过不堪。
他不是一个会从别人口中评判一个人的人,所以顾暖暖说的那些,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但第一次见面,顾暖暖故意安排了白莲莲来污蔑云禾,如果当晚没人揭穿,如果云禾没有给他那份礼物,如果云禾不知道顾暖暖的真面目……
云巍根本不敢想之后会发生的事。
他抖着手指,僵硬的发现。
他不会。
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云禾身边,他真的会如同云禾口中所说那样,沉默的站在顾暖暖身边,对云禾做着如今对顾暖暖做的事。
哪怕之后发现真相后会后悔。
但在此之前,他一定会做对不起云禾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情,云巍心中蔓延过一丝剧痛,再也无法面对云禾,找了个借口仓惶下车离开。
司机问道:“还等云少爷吗?”
云禾轻笑一声,“不等了,他有事可能今晚不会回来了。”
“好的。”
车辆再次启动行驶,只消片刻便消失了在云巍的视野中。
胸口疼的厉害,他的大衣在出宴会厅的时候给了云禾,但他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只觉得太疼了。
疼到他呼吸困难,直不起腰。
最后他缓缓蹲在地上,尝试缓解一下胸口带来的痛感。
但是没用,这种痛从胸膛绵延至四肢百骸,翻江倒海。
一滴清泪从男人俊逸的脸庞滑落。
“云禾,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