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冷冰茹跟蒋天成之所以分开,就是因为在出国这件事上出现了分歧,蒋天成选择留下,她坚持出国。
如今她为了贬低云禾故意拿出国留学做文章,看来是急了。
云禾坐姿很正,也很优雅,端起刚才佣人为她倒的茶水慢慢呷了一口。
对面的冷冰茹已经白着脸跟蒋天成解释,云禾垂眸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茶叶被吹到一旁,杯中荡起水波空出一块。
“阿成,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只是……”
冷冰茹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只是个所以然出来,在她心中,出国留洋就是镀了一层金,比云禾这种只会读文言文的女人高出一等,甚至比蒋天成都要高贵的多。
但她不能说出来,毕竟蒋天成如今是少帅,手里握着不少兵。最后只能将恨意全部转移到云禾身上。
若不是云禾故意说她同学也留洋在外,她怎么会说那些话?
“冷小姐只是觉得出国拓宽下视野更好一些,没什么恶意的。”云禾笑着补全了冷冰茹的话。
冷冰茹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顺着云禾的话尴尬应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出国后会接触新事物,人也会更大气一些。”
说完不忘狠狠剜了一眼云禾,好似再说用你多嘴?
三人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蒋天成自从冷冰茹说了出国留洋一事后便兴致缺缺,最后竟直接忽略了她问云禾:“你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听到蒋天成的话,云禾微微点了点头,“快好了。”
蒋天成撑着沙发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离冷冰茹远了一些。她不知道蒋天成是不是恼了,轻咬下唇想说些什么。
蒋天成捏了捏鼻梁,歪着脑袋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假瞑,云禾见状起身动作轻柔的将一旁的薄毯盖在他身上,小声对冷冰茹道:“冷小姐,天成累了,我们去其他屋聊好吗?”
冷冰茹过来可不是跟云禾聊天的,她是来在蒋天成面前刷好感度的,只不过有些事她确实需要跟云禾沟通一下。
便同意了两人的提议。
两人进入另外一间客厅,冷冰茹活泼的笑意顷刻间冷了下来,倒是跟冷清特别相符。
整个人都高高在上,看云禾的眼神如同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云禾,我劝你识相点主动离开阿成,还能落个和离的名声,别到时候让人扫地出门,让人把你给休了,那你这辈子也就活到头了。”
冷冰茹的话格外恶劣,没有一丝收敛。
云禾则一副诧异无比的看向她,“冷小姐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不信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就算阿成没跟你提过我,府里的下人,大帅府里的人也没提过吗?当初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我没有出国留洋,现在少帅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你只不过在我离开期间偷了我的位置罢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偷来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才对。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扒着别人的东西不放。”冷冰茹双手环胸,声音冰冷深藏恶意。
两人所在的位置都正对门口,任何人来都会轻而易举的发现。佣人送茶水过来的时候冷冰茹又换上了俏皮的笑意,歪着头问云禾:“云禾妹妹,刚刚我说的你有什么异议吗?或者说你想要多少钱?我家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都行。”
佣人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为两人倒茶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正大光明窥探少帅夫人跟曾经少帅女朋友之间的对局。
云禾将第一杯茶送到了冷冰茹面前,示意她尝一尝,“国外的咖啡固然好喝,但国内的茶水更加清香醇厚,你尝一尝两者之间有何不同?”
冷冰茹皱着一张脸将茶盏推到了一旁,“我不喝茶,咖啡可以加糖加奶,谁要喝这苦嗖嗖的茶叶水,难喝死了。”
自从去了国外之后她就迷上了咖啡,香甜醇美,可根据自己的口味加方糖和牛奶,她不喜欢苦味,每次都要加好几块方糖,最终咖啡的味道又醇又香甜,再配上一块香甜可口的蛋糕,别提多舒适了。
云禾一双素手捏上了茶盏,白皙的指尖与莹白的茶盏和之间盈碧的茶水如一副上好的水墨画,将茶盏送到唇边,轻吹两下,她抿了一口茶,清香甘醇,回味无穷。
“冷小姐,少帅最喜喝茶,我也不爱喝咖啡,整个少帅府上下都找不到一点咖啡,只能委屈冷小姐跟我们一同喝茶了。冷小姐不若尝一尝,这茶很有韵味,是少帅平日里常喝的。”
冷冰茹不屑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环胸冷冷盯着云禾。
云禾小口喝了几口茶水后将茶盏放回在了桌面上,笑盈盈的对冷冰茹道:“不知道在冷小姐眼里少帅夫人的位置价值几何?冷小姐的父亲是银行行长不错,但据我所知,银行跟钱庄相同,里面存的都是别人的钱,若是随意提出,怕是影响不好吧?”
“你什么意思?”冷冰茹凝眉以对,直接拍案而起。
难道她还想要全银行的钱不成?云禾算什么东西,给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还配提条件吗?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冷小姐,动属于自己的东西很正常,但若动了别人的,就要做好遭受反噬的后果。”云禾挽唇一笑。
一语双关。
是银行中存号的钱,也是别人的丈夫。
佣人见势头不对倒完茶立刻退了出来,生怕两人之间的火花烧到自己身上,出了房间还不放胸脯。
冷冰茹嗤笑一声,“云禾,什么是我的?什么是你的?你横插在我和阿成之间,明明是你动了我的东西,你就没有想到会有反噬的一天吗?你不是少帅夫人吗?那你可知昨夜他跟谁在一起过了一夜?跟我!他昨天买了我爱吃的蛋糕主动来寻我,一夜未归,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吗?”
云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纤细的手掌掩住口唇,最后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她鲜少在人前这么笑,显得很没规矩,但确实明艳动人。冷冰茹见状黑了脸,咬牙暗骂她狐媚子,怪不得勾得蒋天成青天白日做些不着调的事。
一点该有的端庄都没有!
“你笑什么?”冷冰茹怒气冲冲。
“冷小姐,你冷静一下吧,别再说些惹人笑的话出来了,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不过的事?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跑到正妻跟前炫耀男人跟她共度一夜,跟下贱的勾栏院女人有何区别?
若她有本事,就会被男人直接用轿子抬回来,而不是像冷冰茹这样,沾沾自喜她跟一个男人染了肌肤之亲,却没有将她抬回府的意愿。
冷冰茹刚刚不明白云禾的用意,但经云禾这么一提醒,她瞬间便明白了云禾的意思,立刻怒从中起,“你敢嘲笑我?!”
她怎么敢?云禾怎么敢嘲笑她?!
云禾肩膀一抖一抖,饶是跟冷冰茹对峙她也有些实在忍不住,没想到她这么蠢,竟敢在这个年代大刺啦啦的炫耀自己跟男人有染,不是拿自己跟妓子比吗?
“呵……”冷冰茹冷嗤一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还说什么有同学在国外留洋,难道你没听他们说过,在国外都追求男女平等,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在国外只要男女确定关系就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拥抱接吻不过是正常社交礼仪!有什么可笑的?难不成在你眼里在外留学的所有人都是不知廉耻吗?”
云禾将捂在唇上的手放了下来,无奈的看向冷冰茹。
是,国外这些很常见,但如今是在国内,就算披上了一层国外留洋的外衣回来,骨子里还是国人。在这依旧封建的社会上,冷冰茹的动作就属轻挑浮夸,格格不入。
那么多留洋回来的,也没见有几个跟她一样,缠着有妇之夫,拿跟男人的从前说现在。
“怎么?你不服气吗?不如试试看,晚饭过后,我会让阿成送我回去,你可以试着留他,就看你留住留不住了。昨晚病了一夜都没能留住人,不如试试今晚呢?”
说完她不再理会云禾,看也不看桌面上的茶水。
顾自喝完盏中茶水,云禾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饮用。
绯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绚烂瑰丽,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寂静,冷冰茹本来就不喜跟云禾在一起,起身出去。
过了不久,开餐时间到了,云禾起身施施然走到了餐桌旁,只是原本她的位置被冷冰茹占了,云禾并未说什么,坐在了两人对面的位置上。
晚餐丰盛,大多都是蒋天成爱吃的,他看出了冷冰茹的小动作却没有制止,一来他觉得左右两个位子她和云禾谁做都一样,二来他本来就更喜欢冷冰茹一些。
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可爱。
一顿饭下来冷冰茹并没有作妖,让蒋天成生出一种错觉,其实冷冰茹跟云禾也可以相处到一起,如果真的是那样,到时候冰茹进府,也不失为一件喜事。
晚饭后张妈为云禾端来汤药给她喝,冷冰茹一脸诧异,装作并不知晓云禾病了,“云禾妹妹病了?”说着她嗔怪的看向蒋天成,“那你还不多陪陪云禾妹妹?”
蒋天成一张硬朗的俊脸满是无奈,他是想多陪陪云禾,但不是冷冰茹哭哭啼啼的吗?若非她来,他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应该属于云禾。
见蒋天成没有开口,云禾替他解围,“没关系,不是什么病,喝些药就好了。”
体贴是云禾令蒋天成最满意的一点,无论什么情况下,云禾永远不会让他丢了脸面。
冷冰茹依旧没有走的意思,而是陪蒋天成聊了会儿天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才装模作样的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她。
结果自然不太如意,冷家司机被冷冰茹的哥哥带走了。冷冰茹装得一副易碎的模样,无辜极了,“没关系,我坐黄包车就好了,阿成,云禾妹妹,再见。”
但她依旧坐在刚刚打电话的位置上,丝毫没有动的意思。她在等,等蒋天成主动提出送她。
蒋天成眉头紧皱,起身站定,“走吧,我送你回去,天色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这怎么行呢?云禾妹妹病着,我不知道的时候让你陪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现在我知道了,怎么可能要你送呢?让司机送我就好了。”冷冰茹装作大度无私,又看向一旁的云禾。
歉意中夹杂着只有她们两人才能看懂的挑衅。
“云禾妹妹都怪我,你千万不要怪阿成,我这就走。”
蒋天成心中对云禾也有歉疚,破天荒向云禾主动解释道:“天色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完她马上回来。”
这么膈应人的男主,当然是顺着他啦!
“没关系,你去吧,天这么晚外面坏人很多,冷姑娘这么漂亮,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天成,你务必将冷小姐亲自送到府上,不止是你担心,我也很担心。”云禾一脸从容不迫,解了蒋天成最后一丝顾虑。
但冷冰茹的脸色却远没有刚刚那么灿烂。
若蒋天成下了云禾的面子执意要送冷冰茹回去,这是她想要的,而非蒋天成请示云禾,云禾大度同意后得出的结果。
现在就像是云禾为蒋天成做主让他送冷冰茹回去,她是高高在上的少帅夫人,而冷冰茹不过一个不懂事的大小姐。
人是她叫走了不错,却又不完全是她叫做走的。
不甘不愿的上了汽车,冷冰茹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出出来才行!
云禾目送汽车驶离少帅府,待看不见车辆后才回去,一路上了二楼,将蒋天成的东西全部搬进了客房里。
张妈看的心惊胆战,少夫人生气了!竟然将少帅赶出了房间!
翠花也大惊,一个暖床的夫人而已,怎么能摆这么大的谱?
【你不懂,男人喜欢女人小作,又不能完全作,他在低头向我解释的时候,就证明我已经有了小作怡情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