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军营寨中。
张燕面露振奋之色,他看向前方,目光落在张方身上,朗声道:
“方儿,为父已经得到消息,袁绍一方援军正从石邑方向杀来。接下来,便要由你领兵前往阻击敌军了。”
听得此言,张方点头答道:
“爹你放心吧,只要有孩儿在,绝不会让敌军杀到真定的。”
如果只是正面厮杀,张方自然无所畏惧。但他隐约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清楚。
沉吟片刻,张方再度拱手道:
“袁绍虽然被困真定,但他手下绝非庸才,孩儿领兵出战,爹也要多加小心。”
不管张燕怎么想,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最终结果如何,不是他能预料。
果然,张燕听得张方之言,并未太过放在心上,便是答应道:
“方儿你放心吧,有为父镇守于此,袁绍翻不起什么浪来。”
张方领兵离去。
——
石邑县在真定县西南方。
一路兵马沿着道路,正从石邑往真定靠近,为首大将样貌粗犷,留着络腮胡须,手中一柄长枪,朗声道:
“许军师不必担心了,就凭末将手中这杆长枪,只要贼寇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这许军师,正是许攸。
听着淳于琼自信之言,许攸却没有这么乐观。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不知道颜良文丑是怎么死的。
但凭借二人勇力,若非张方实在强大,岂会轻易被杀?
稍作思索,许攸正色道:
“淳于将军切不可掉以轻心,张燕之子张方,确实勇猛无敌。那些溃兵之言,足以说明此事非虚。
我等并非主力,若是情况不妙,千万不可恋战,理应及时撤离。”
可淳于琼不以为意,他连连摆手道:
“许军师顾虑太多了,那些溃兵之言不可尽信,某最清楚这些人的心思了,无非是自己败了,这才吹捧贼寇强大。”
淳于琼果然很自信,一番话下来,让许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言尽于此,许攸并未争辩,他眯起眼睛看向前方。他们已经过了石邑县,不出意外的话,贼寇应当已经得到消息。
正如许攸计划,他们只是偏师而已。
真正的援军主力,早就绕路到稿城去了,伺机进攻黑山军营寨,救出袁绍。
听到耳边传来淳于琼吹嘘之言,许攸蓦然脸色微变,整个人变得格外警惕。
“淳于将军,贼寇来了!”
“想当年啊,末将领兵和主公剿贼,杀得贼寇落荒而逃,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嗯?许军师你说什么,贼寇来了?”
淳于琼正侃侃而谈,听得许攸之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愣了下,视线之中出现的人影,令他瞬间回过神来。
敌军当真出现了。
许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看向淳于琼,缓缓道:
“贼寇已至,接下来该淳于将军出手了!”
听到这话,淳于琼表情一僵,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没有想到,贼寇竟然来得这么快,让他猝不及防。
不过,淳于琼终究是袁绍手下大将,虽然逊色于颜良文丑,但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当即一招手,朗声道:
“好,那许军师便看末将如何破贼吧!”
虽然敌军出现得突然,但再仔细一看,不过寥寥数千人而已,他这里可是有整整三万军,还能怕了贼寇不成?
“众将士听令,准备迎敌。”
淳于琼将长枪高举,鼓舞士气,这些兵马都是从魏郡调来,不曾见识过张方神威,便是遵令而行,行动有序。
“左右包夹,将贼寇一网打尽!”
做好准备后,淳于琼也不迟疑,他直接下令主动出击,要将杀来之敌包围,让他们知道冀州精锐的厉害。
——
张方领兵埋伏。
当他看见冀州军靠近,便是领兵杀出。这个流程,他已经很熟悉了。
虽然敌军人多势众,却没什么可担心的。颜良文丑都死在他手里,其他人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其他地方,张方顾及不上,但此处的敌军,休想靠近真定一步。
看向前方,已经兵分两路,向他夹击而来的敌军,张方淡然一笑。
看来,他的名声还是不够大。
那就从此开始,让天下人知道,世间不止有吕布吕奉先。
“随我杀敌。”
对于此刻张方而言,他不需要太多复杂的命令,便是纵马驰骋而出,一马当先迎着敌军杀了过去。
后方黑山将士,皆是热血沸腾跟了上去。接连的胜利,让他们对单进的信任达到极致,完全没有畏惧之心。
就算敌军人多,也决定不了此战胜负。
“张方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大刀横在身侧,凛冽刀光袭来,张方万般豪情,纵身呼喊。
纵然直面千军万马,也不过尔尔。
后方观战的许攸,当他听得张方之名,顿时脸色一变。这个名字,他当然不会陌生,斩颜良诛文丑者,张方也!
甚至于,许攸和淳于琼领兵至此,便是为了引出张方,给审配他们创造机会。
许攸目光远远望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虽然看起来,张方身形清瘦,并没有无敌天下,所向披靡的气势。
但是他的战绩,却告诉许攸,绝对不能轻视此人,否则会付出惨痛代价。
但这一战,并非许攸能够决定了。
因为,淳于琼已经领兵杀出,三万冀州精锐左右包夹,声势极众。
大军往来冲锋,双方距离不断拉近。
许攸能够看见,淳于琼持枪迎敌,甚至还极其自信的大喊道:
“贼寇,看我淳于琼厉害!”
然而下一刻,淳于琼和张方碰撞在一起,二人兵器交击,令人骇然的一幕出现。
“铿锵!”
一刀落下,干脆利落,直接斩断了淳于琼兵器,更是将之一刀两断。
这一刻,许攸惊骇说不出话。
有些事情,唯有亲眼目睹才能真正感受,令人心生震撼。
这般场景,让许攸心中发紧。
他终于明白,颜良文丑是怎么死的了,那些逃回来的溃兵,为何如此惊慌恐惧。
这就是原因,这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