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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的黄丝绢 共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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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 书名:沉醉的黄丝绢
  • 作者:金参
  • 本章字数:6603
  • 更新时间:2024-08-18 06:10:48

  第一百四十七章

  倪潇儒嘴里一边“哦哦”地应承,一边往外走,文丽替他开了门后便一直站在门边目送着他,直到他转弯时才关门,若此时再不关门,潇儒便要停在哪儿。文丽草草收拾一会便也抓紧了休息,那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心里实在太高兴了,眼见着冬洁慢慢的好起来,双腿正在重新恢复知觉,这些都是因为有潇儒呀!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潇儒更关心冬洁的人来,他是医生,却更像是冬洁的爸爸,尽管这是真的,但他却并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他这样做全藉着他的天性和他热爱的事业。对他来说,那也许就是责任,就是感情。他这人呀,心细的地方如针眼,粗心的地方就是把葫芦挂在他眉间也如同没看见一样。你看冬洁的鼻子、冬洁的嘴唇多像他呀,可是他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也许他根本就没往这处想哟!文丽忽然觉得自己也傻了,他怎么可能往这处去想呢?

  他虽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貌,这是他在刻意掩饰。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小情节无不透出他内心的真情来,因为他处处都在极用心地呵护着冬洁,他处处都在极力地关爱我。虽然这种情感讯号是经极力掩饰的,它微小细弱,又极易被其它的假象所迷惑,但都被自己毫无遗漏的捕捉还原,因为只有自己才是世间唯一爱他全部的女人,自己对他的爱是一种能够拒绝世间任何异性的爱。我们的缘分也许是在来世,我们今世相遇,也许得等到来世才能作夫妻。我们相遇的时候,那个时间,那个空间也许并不属于我俩,你的心在我一边,可你的人却是属于另外一个人。尽管是这样,然我已够满足了,因为看得出来,你仍然是爱我的。妈妈总为我的事着急,每一次去妈妈都要催促找个合适的人,只要一提起潇儒妈妈都要恨个咬牙切齿。可是妈妈你是无法理解女儿的心思的,我已把全部的爱给了你所恨的那个人,没有人勉强我,也没有人逼迫我,全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叫我怎样的去和别的人过?如果听妈妈的,那不过是去过一种苍白无趣,甚至是折磨人的生活而已。

  文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现状,这不是因为戒备或是不信任,而是担心妨碍他的生活,进而影响他所热爱的事业。若过往甚密一些,被人风言风语的嚼起舌头来对自己不好,到时还会莫名其妙的去背个小三的名声来,以后怎么向冬洁交待呢?妈妈肯定也要为此气疯。与他则更不利,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到时他肯定要被吵个不得安宁。“包含一切道德和精神在内的工作是人们的需要。富兰克林·罗斯福”他是多么的热爱他的事业呀!自己家已经毁过他一回,绝不能再有第二回了,绝不能再让他去经受这种折腾了。每天都在告诫自己,不可把自己对他的爱流露出来,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你爱他,那就不能去妨碍他的生活和事业,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她还曾特别关照冬洁说:“若叔叔提起你的…你的…噢…嗯…”后面那几个字是“那死鬼的事”,可是她别扭得居然说不出口,她改口说:“若叔叔提起那个人时,你就说在很远的地方上班,要过很长时间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记住了吗?”

  冬洁知道妈妈说的那个人是谁,她幼小的心里极不愿去想那个人的,更不愿意他是自己的爸爸,尽管那个人的影像已越来越模糊,心里的那种害怕也已渐渐远去。她扑闪地眼睛里透出那疑问来,望着妈妈说道:“妈妈,这不是撒谎吗?可妈妈你说不能撒谎的呀!”

  冬洁的话把她这个当妈妈的难住了,文丽想了想后说:“前几天,妈妈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是有一位优秀的运动员,即将启程去参加一场重大的国际比赛,可就在这时,她病重的父亲却突然去世了,为了不影响她参加比赛,大家就约定不告诉她真情。这位运动员果真不负众望得了冠军,这时她才得知这个噩耗。不可以撒谎那永远都没错,但只要是善意的,对人没有任何伤害的话就算不得撒谎。”

  冬洁看着妈妈说道:“哦,妈妈,我懂了,我不会说的,再说叔叔也从不问的呀。”

  冬洁在好起来,很快又可以去上学了。她的功课一节都没落下,怎会这样的巧呢?自己偏偏是老师,这或许也是天意哟!她忽然想到明天得给云花打个电话才好。这一晚,她东想西想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早上是闹铃把她唤醒的。她把冬洁安排好,把饭菜摆在桌上,又叮咛每天都要叮咛的话后才去学校。今天头一节不是她的课,便趁早给云花打电话,让她告诉爸妈,不要再为冬洁的病担心,已经好起来了。那头的云花高兴极了,说:“嫂子,这太好了呀,哎呀,你没看见爸妈为这事发愁的样子,整天呆坐在哪儿,话也不多说,只知唉声叹气,好好,这一下好了,一下班我就告诉他们。”文丽又告诉说,冬洁常常念到爷爷奶奶的,等寒假的时候就带她一起来看望他们。她常要想到二老的不幸,想到二老对自己和冬洁的好,虽是得等寒假时才能去,但吃的用的礼物她早早地就制备妥当了。

  文丽搁下电话,低头在心里想,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事告诉自己妈妈呢?她想还是等冬洁能下床走路的时候再告诉吧,而且还要尽量轻描淡写一些。但只能告诉这件事情的经过,绝不能告诉医生就是潇儒。了解女儿的莫如自己的妈妈,同样的,了解妈妈的莫如自己的女儿呀。妈妈恨他自不用说,恐怕这辈子都绝不会饶恕他。同样的,如果知道是王家闯下这么个大祸,那就再不会去理王家的人。因为那死鬼的缘故,妈妈对王家已失去了好感。自从没了那死鬼后,王家的人起先还偶尔来一次,见妈妈板着脸,不像以前那样的热情,王家倒也识趣,索性连偶尔也不上门来,两家的关系因此已变得十分疏淡。

  她回家后特别关照冬洁,以后告诉外婆的时候不要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不要告诉说是那个医生给你治的。其实也是多虑,妈妈是绝不会往这处想的,只要病好了就行,哪还会去想其它什么的。不是夸自家冬洁,这孩子真的是懂事,关照她不能说的事她绝不会说,那小嘴巴紧得就像挂了三重锁似的。不过刚巧是碰上知道尊重别人的潇儒,不然家里的事也许早就露底了。即便再懂事,毕竟还是小孩子,如果遇上个狡猾的人,做事又龌龊,设个圈套,那小孩子难免要钻这个圈的。

  倪潇儒仍按照老和尚的方法维持用药,之后便慢慢的持续减量,继续着先前的康复措施。这么长时间来,不管是用来浸泡的还是内服的,所有的药都是他亲自熬,没有让文丽熬过一回。冬洁腿上的那种针刺蚁噬的感觉在一天天的减弱,知觉却一日日的增强,轻轻地挠一下拧一下都有感觉。大脑的支配作用在一点点地的恢复,躺在床上已能屈伸和摇摆,虽是慢慢地,却是自由的,是按照指令完成的。对文丽来说,现在似乎天天都令人高兴,令人欣慰,因而做事又重拾轻快的感觉,那脸又开始舒展起来。冬洁也一样,整天露着笑容,她心里一直憧憬着、企盼着能早一些回学校去上课,她已跟妈妈说好仍回自己的班级去。

  倪潇儒心里总埋着一个疑团,从没见过她丈夫倒也罢了,可奇怪的是从不见她提起。几个月不见或许是在外地工作,这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为何不提起呢?就连说漏嘴都没有。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我俩过去的那段经历使她觉得提起另一个人会很尴尬?也许就是这种可能。但是那疑团时不时地总要浮起来,他也想过问冬洁,但向小孩子打听这样的事情又实在做不出来。其实他知道自己和文丽早就约定好,不问这些事情,可是有一日,他实在忍不住便又吞吞吐吐地问文丽道:“你的…你的…那一位…”

  文丽听他这一问那脸色霎时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明白他想问的人,这是她一生的隐痛,她一直都在极力的忘却。好在都已过去,时间是最有效的稀释液,最廉价的挥发剂,它能慢慢地勾兑你的泪水,挥发你的痛苦。她想起爸爸曾经说过的事,在机械零件的制造过程中,总要产生一些误差,这些误差累计起来就会影响机械性能,因而聪明的设计师便会同步考虑释放点。人是会在经意与不经意间做下错事和傻事的,当别人的错事和傻事加在你身上时就成为你的痛苦,这时的释放点惟有时间。时间是最好的容器,也是最好的分离剂,它能收藏你的欢乐与甜蜜,剥离你的痛苦与不幸。甜蜜是永存的,因为人们喜欢回忆它,痛苦会远去,因为人们不愿回想。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近况,如果让他知道分开以后的那些事情,那他一定会痛苦自责,甚至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他是有家有老婆的人,看他两人目前的光景是蛮和睦恩爱的。他不能再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这样势必会影响他的事业。

  这次和潇儒的相遇如同上天的恩赐,她已满足了,她不敢有其它的奢望。她心里了然,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他才安心,所以才有了目前的这份宁静。她不愿意这份宁静破碎,如果这份宁静破碎,那不是永久的得到,就是永久的失去,她更害怕的是永久的失去和潇儒见面的机会。她不愿意因此给任何人带来烦恼,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至亲就是潇儒的至亲。现在不仅仅是自己和潇儒的事,还有冬洁哪!她因而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貌,甚至还努努嘴挤出一丝笑意,说:“噢,记得有次和你提起过,他在外地管工地,一年中也就是过年时才能…这次冬洁得病的事一直就瞒着,没让他知道,怕影响他工作,若工地上发生个什么事故,那麻烦就大了。嗯…我不提起,你一定觉得奇怪是吗?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啥好说的。再说…再说…在你面前提起不是很别扭很尴尬么?”她把学校食堂一位女工丈夫的事移植到自己的身上。接着她又说:“咦,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的么,不提过去,也不问你我的现在,你怎么又忘了?”

  倪潇儒微微有些尴尬的说:“噢,没有没有。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他明白了,果真是这个原因,他再也不会问了。他之所以想问她,其实没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若说他心里不存一丝奢望那是自欺欺人,有时一个人居然会做白日梦,他梦想着自己依然是和文丽在一起,不过那只是朦胧的一闪,他不得不无奈地嘲笑自己,这是想的什么事哟,还想害她不得安宁么,你还配得上她么?据说,俄国的一位贵夫人和法国作家巴尔扎克之间通了很多年的信,他们鸿雁传书,相互表白,互诉衷肠,可直至终生都没能见上一面,只能成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哲学的一面镜子。你应该满足了,因为你能经常见到她呀!只要对文丽有益,只要文丽过得开心,那只管默默地去做就是,不可再胡思乱想,那已是不可能的事喽!他的心又归于平静,他坦然问道:“妈妈还好吗,怎不见她来的?”其实他心里一直怕着她妈妈,怕突然遇见。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另有目的。

  文丽告诉说:“刚搬来时因放心不下来过一回,因为路远,身体又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就不让她来,都是我去看妈妈的。”说到这里,文丽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哦,这个你放心,我妈妈来之前一定会打电话的,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这些日子里,他还抽空去学校查资料,想确定这种植物的学名,原本还以为这事不难办,那知一连去了好几回都没查出个结果,查资料这事是很耗时的,一去就是大半天,现在可没时间去整天泡那图书馆,看来得缓一缓再说。这种冷僻偏门的东西并非想找就能找到,还须慢慢来,说不定自己学校查不到都有可能,到时恐怕得去其它地方查都不一定呢!幸好这事并不着急。他想只要是地上长的就不信找它不到?不过现在得先搁那儿再说,因为毕竟冬洁的事要才比这更重要。

  冬洁的双腿经内服和浸泡的双重作用,再加之抚捏按摩,知觉便开始慢慢恢复。那抚捏的技法是倪潇儒从他爷爷接骨疗伤的方法中移植过来,又经他筛选组合,使其更适合冬洁目前的状况,用在冬洁的康复中效果十分的明显。根据冬洁双腿的症状,倪潇儒设计出了一套有针对性的康复锻炼方法。冬洁起先只能稍站一会,之后便能下地慢慢地挪步,不过得有人扶或是旁边有援手之物才行。再之后不但能独自站立,还能独自挪步。为稳妥起见,锻炼的时间还不宜过长,须慢慢增加,不可急于求成,直到一月初的时候,冬洁才基本恢复行走能力。但是此时倪潇儒还不敢轻易让她下楼去。因为上下楼梯时,腿部关节所承受的重量和震动就要大许多,他担心运动过量产生负面作用,甚至功亏一篑。冬洁已经有半年光景没有去户外行走,她心里是多么地想能够出去走一走啊!这几天里,她老问:“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外面去呀?”

  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他抽空去过几回金主任那里,每次都要告诉他治疗的过程和康复状态。金主任相当感兴趣,同时也将自己的思路和所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这一次,当金主任听说病人已能站立已能挪步时十分地惊奇。当时因见他十分执着,又有很好的专业功底,做事又是那样用心,因而就鼓励他大胆去尝试去探索,如无法治愈,那至少也可减轻病人的不适。如今不但有开创性的思路,而且更有了不可思议的结果。金主任对倪潇儒的敬业和追求极是赞赏,肯定他的所获得的成果。

  两人作了长时间的交流,对病的成因诊断和治疗康复都进行了探讨。金主任说:“若真是这病那就绝少有治愈的可能。你刚才说佐治亚州的温泉曾治愈一例下肢瘫痪的病人,今天我还是头一次从你这儿听说这事。不过就算真的治愈了,但它仍属个例,并无“广谱”的意义,因为它无法重复。一项成熟的医疗成果必须是可以重复重建的,我个人是这样看的。但不管怎样说,这个病例的治愈让人惊奇,但也鼓舞人心。我么也得重新审视那诊断结论。”这时他自己也在考虑当时的诊断结论是否与病情吻合。最初是他接诊的,诊断也是他下的,他想:“难道又是个例?或是我误诊?”这种可能都是存在的,其实误诊并不鲜见,问题是若不是,那又会是什么病呢?在医学上又该如何界定?这是值得探讨的课题。他鼓励倪潇儒继续研究下去,寻求它的规律,那才有更大的意义。

  倪潇儒还抽空去王院长哪儿,其实王院长早已升任开发区卫生局的局长,不过还兼任院长,但医院的日常事务由副院长负责,只是叫惯了一下改不过来。王院长听说这样的结果,当然是一脸的高兴,他不禁为病人高兴,更为倪潇儒高兴,要是没有他的执着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王院长自然又是一番肯定和鼓励。倪潇儒每次去,两人都要恳谈半日。之后王院长便关切的叮咛:“潇儒,工作固然重要,但也要懂得休息。看你这阵子瘦多了,以后要多注意些才好啊!”

  倪潇儒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说:“我没事,我没事。”

  王院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道:“你爸爸近来可好?”

  倪潇儒说:“好的,我每次回去,他总不忘提起你来。”

  王院长一边笑,一边“哦哦”的,接着王院长提了个从不提的问题,他说:“记得你第一个女朋友是老师,我好像还见过她,不过现在已想不起来了,那后面那个…哦…就是和你结婚的是做什么的?”

  倪潇儒便择简告诉了他。王院长又问:“后来你们又为的什么分了手呢?”

  倪潇儒只告诉说是合不来,有些事情也许是另一个人的错误,但再提起来也觉无趣。

  王院长说:“你知道,我是从不问别人这种事的,别人不说自有别人的原因,问它作啥?我只是希望你能留一份心思在这上面,不要让家里人担心。有什么打算,能告诉么?”

  倪潇儒笑笑说:“我还能作什么打算的?也没去多想这事。”

  王院长说:“这就不对了,这事不该这样拖着,得有个家才好。我回家问一下我老婆,看看她医院里有没有合你意的,撮和这事,女人都是行家里手。”

  如今倪潇儒心里只有个文丽,对其他女人一概没有感觉。只是他不好说出口来。为他着急这事的人不少,他妈妈,他妹妹,还有同学都是,他只是嘴上应承却不挪一步。现在又多了个王院长,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因而他们的操心不付之东流才怪呢!有如《三国演义》中蒋干说的那样:“曹营的事难办的很那!”他说道:“王院长,这事得由我自己操心才成。”

  王院长说:“说得对,不过有合适的也不妨见上一面,主意呢当然由你自己拿。”他今天之所以会冷不丁的问这事,一呢是出于关心,同时也是受人之托。

  近来倪潇儒的妈妈愈来愈唠叨这事,一日她忽然向丈夫提起说:“潇儒的事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咱说的话不顶用,他也不听,我看只有王院长的话他才听。你是不是给王院长打个电话,托他帮咱留心一下。”

  他爸爸说:“这事怎好去烦王院长的?”

  他妈妈说:“怎不可以的?他是潇儒的领导,还上门来看过你呢!”

  他爸爸经不住妻子日日的唠叨,再一想,妻子的话有些道理,因而就给王院长打了电话,请他和潇儒说说。那王院长与人交往原本最不愿言及这类话题,最多偶尔礼节性的问一下,一言带过了事。可是这回不同,自己是学长,是朋友,再则老倪又是自己敬重的人。这么多年里他还从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今天这么做,足见其为儿子着急的程度,看来这事不好推脱的,因而他答应和倪潇儒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