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想了想,的确如此。
鹤知夜无儿无女,平日里除了教导他们,便是在外游历,很少待在不周山,要不是上一任院长临终前指定他继任院长,说不定他还不愿意回来。
他自由惯了,又不会理这些俗务,付承恩在的时候还能帮他全盘分担,但如今付承恩与付云骁皆不知去向,元夕又要回玉京,除了她和虞景,实在找不到可以帮他分忧之人。
如今鹤知夜在夏国,不周山所有事宜均移交长老会裁决,长老会对弟子们和那些道士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免有失公道。
不周山还没人知道虞景即将统领狐族,只知道他是罗刹族后代,仅这一点,就对他极为防备了。
他们对微生家族敬而远之,偏偏清除附近残余的魔物又要依赖微生家和虞景出手,行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如果不是虞景拦着,凛凛早就闹到长老会了。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约定一起回玉京,顺便解决自家师父这位孤寡老人的养老事宜。
走出院子的时候凛凛还在想,其实,不管什么权力地位,她都没放在心上过,她的心里始终都是回家,又隐隐希望,这一天能够来的慢一些。
因为她不知道她离开后,这个世界的时间会不会静止,如果不能静止,虞景该怎么办?
他那么黏她,连睡觉都要紧紧抓着她的手,她不是不知道他在派人监视她,可她喜欢和虞景在一起的感觉。
她被他照顾的很好,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总令她想起在现实中无人照顾的自己。
她从小就是一个坚强又懂事的姑娘。
即便妈妈没有醒来,即便老爸一个月有28天都待在疗养院,即便她每次回家家里都黑着灯,她也从没有表现出害怕,或者孤独的情绪。
但是,独立久了,也偶尔会想找个依靠。
其实也不能称作是依靠,而是一种安全感。
她不想深夜emo的时候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也不想和同学朋友聚会的时候别人都成双入对,而她孤零零一个人。
有时候她想,找个男朋友吧,至少能有人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在闺蜜跟自己男朋友浓情蜜意没空理她的时候。
有时候她又想,男朋友这种生物好像又有些麻烦,毕竟她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所以,她迷上了乙女游戏。
但是攻略真人和攻略纸片人的感觉并不一样。
手机里的纸片人只能给她冷冰冰的方块字和声优演绎的完美配音,而真人给予她的,却是刻骨铭心。
山上的小道并不好走,积满了雪,有些滑。
凛凛的手被虞景包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的牢牢的。
两人披着厚厚的披风,头脸皆包裹在毛绒绒的风帽中。
少年频频看向身旁的少女,两人虽未说话,却自有一种温情在流淌,仿佛此刻便是天长地久。
回到院子里时,那一树白梅竟然迎着晚风盛放了,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傍晚的风吹过,花瓣如急雨落在雪地上。
“虞景快看啊!梅花全开了!”
凛凛兴奋地叫了一声,冲进花瓣雨中拎着裙角转圈。
虞景看着少女跳跃的红色衣角,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一树白梅,完全被她弄乱了,再也没办法复原了。
等她玩够了,虞景才微笑着说:“殿下,玉京已经派人传了信来,要你准备回京事宜。”
“嗯。”凛凛随意应了一声。
见她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虞景便猜想是元夕告诉她了,正想问他们刚才在屋里说了什么,就听凛凛道。
“虞景,我问你一个问题。”
虞景屏住呼吸听着。
“如果将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她问的很随意,问完又去接飘落的花瓣,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问出来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虞景垂着眼睛,原本紧紧攥着的掌心慢慢松开,又很快攥紧。
他抬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殿下真的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吗,还是说,殿下不喜欢景了?”
他的声音很淡,表情也很淡,竟然让凛凛有一瞬间看不懂了。
凛凛动了动唇,正要去反驳,只见虞景又轻轻垂落了眼睫,低声道:“如果这是殿下的命令,景愿意遵从,只要殿下开心。”
他说着这话时,双肩微微颤抖,好似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来回答她。
“别别别,”凛凛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安抚,“逗你玩的,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我没开玩笑。”虞景抬眼看她。
桃花瓣一般的双眼,沾染了一些湿润的水汽和红晕,竟然有些楚楚动人的风致。
他凝视着她的眸子,轻声问:“殿下,你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我说了我就是随意一问……”
凛凛痛恨自己多嘴,好端端的干嘛问这个,没看把人都快问哭了。
然而下一秒,少年就欺身而上,她被他高了她整整一头的气势所压迫,不由自主地后退。
她的背被迫靠在梅花树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少年的手伸进斗篷,握住了她的手。
随即,凛凛的手腕就被他带着,钻进了他的衣衫中。
指尖下的皮肤平滑,肌肉坚实有力。
手感偏硬,略微有弹性。
隔着衣裳,她都能想象出他腰腹上沟壑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
大概是感觉太好,唤起了某些记忆,她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朝别处冒犯。
习惯性掐住他胸前的凸起,诱人的轻哼从少年唇间溢出。
凛凛立刻清醒,正要缩回手,只听他又道:“殿下,若是别人也这般碰我,你也开心吗?”
他声音低哑,听起来委屈极了。
“不。”
凛凛立刻从心,摇头,“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那殿下为什么试探我?”
夕阳下,虞景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从高挺的鼻梁到形状完美嘴唇,再从瘦削的下巴到脖颈,都显出一段优美而又令人遐想的弧度。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开始变的像个真正的男人。
凛凛脸红心跳地想,大概是从每个夜晚的迷乱开始的吧。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把他这样那样一番在手里玩弄,就为了听他迷人的喘,息声。
此时的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虞景是不可以随便招惹的,他危险,美丽,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她也许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