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侯桀开启囚灵渊将魔物们放入夏国以来,夏国的百姓便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夏国炎热干旱,到处都是寸草不生之地,再加上魔气肆虐,将这一片山河腐蚀的不像样子。
百姓们怨声载道,夏侯桀却全然不顾,他欲获得强大的力量,好修成不灭之体,哪里会管百姓死活。
后来,民间渐渐有微生家的镇魔铃出现,售价极为便宜,随处可见,却是守护民宅的宝物。
鹤知夜本不愿两国爆发战争,亦不愿看两国士兵死于战争之中,他在寻求一种更为简单的法子解决这场战争,比如单独解决夏侯桀以及他背后的力量……
如今,他出来已有半月,也不知书院里情况如何。
正想着,夜空中扑棱棱飞来一只灰色的鸟,那鸟落在窗台上,朝他叫了一声。
鹤知夜见它爪子上绑了一支铜管,便连忙取下。
一打开,正是虞景的字。
鹤知夜一目三行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看完大笑一声,赞了一声好。
没想到虞景竟然同他想到了一起,甚至比他的计划还要超前几步。
两人明面上虽是师徒,暗地里却是合作关系,但又因着凛凛的缘故,虞景对他这个师父格外敬重,言听计从。
这次出来,虞景不仅给了他夏国的地图,还将狐族隐藏在各国可以调动的力量全部交由他任意使用。
鹤知夜虽然隐藏了身份,但这一路上他几乎没遇见什么危险,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早就知道,惊才绝艳的微生尘的血脉,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他看到了虞景运筹帷幄的能力,也看到了狐族上下对他的崇敬,如果妖界需要一位统治者,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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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续下了两日,阿南还在昏沉沉地睡着,但用过了药,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烧退了,睡醒了估计就好了。
文流月见天色阴了下来,又开始飘雨,连忙去院子里收晾晒的衣裳和被单。
把衣裳抱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肩膀那里有点痛。
她没有当回事,一边照看着廊下的药炉一边收拾着晒干的衣服。
肩膀的疼痛越发尖锐,她蹙眉,来不及再收拾,就快速冲到铜镜前,慢慢褪下衣裳,露出肩头一片雪白的肌肤。
对镜自照,她眼见那片雪白的肌肤下,慢慢像有血渗出一样,一个红色的印记浅浅浮了上来。
这印记还不大模糊,文流月却一瞬间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手忙脚乱,想要找东西擦掉这个印记,可是没用,她使劲儿用衣袖蹭着那块皮肤,直到把那块皮肤蹭的通红,也没有阻止那个印记的浮现。
轰隆隆的秋雷从远处传来,天色变的越发阴暗。
打雷了,从天空忽然传来的闪电,只是刹那的白光,却足以让她看到那个印记的样子。
文流月双腿一软,脸色苍白地瘫坐在椅子上。
随着她袖子滑落的动作,带乱了桌面上的胭脂水粉盒,“咣啷”一声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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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下,逍遥镇。
镇子繁华,集市上做什么买卖的都有。
燕洵最喜欢的就是这条有号称“熟食一条街”的豆腐巷。
从街头到巷尾,酒馆林立,烤肉铺子、卤味铺子、羊汤馆、驴肉馆,各类熟食应有尽有,书院的饭堂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早就吃腻了,弟子们经常溜下山来到此处打牙祭。
燕洵也是偷偷从山上溜下来的。
拉着与他一样心情抑郁的付云骁,一边吃烤全羊一边喝酒。
门外凄风苦雨的,来往的行人都要缩着脖子奔走,两人在室内围着碳火烤羊腿,吃的满手都是香喷喷的羊油和孜然辣椒,吃口凉菜解腻,再饮一壶本地的小酒,这滋味儿,赛过神仙。
一碗酒下肚,两人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付云骁也是性情中人,他一边吃肉一边抹泪,“他还能算我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燕洵听了,赶紧给他空了的酒碗满上,“喝喝,别生气,不值当的。”
燕洵因着太子的缘故不大喜欢那姓盛的,倒是与这没什么心机的付云骁挺投缘的。
他从小也是个不受亲爹待见的孩子,相似的遭遇使的两人惺惺相惜,恨不得抱在一块儿痛哭两场。
再加上今日也的确发生了一桩奇事,原本在不周山住的好好的付云骁突然被他亲爹赶了出去,撵到了山下,并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和一切来往。
正好前两日,凛凛过来找他,叫他同付云骁走得近些,还给了他一张符,让他趁机放在付云骁身上。
机会这不就来了。
“人人都、都说付院长德高望重,可谁、谁又有我这个做儿子的了解他呢?”
付云骁已经喝的有点醉了,他眼圈微红,大着舌头道:
“那那时候,我跟我娘……住、住山下,就,就在这逍、逍遥镇,我打小就没见过他回过几次家。”
“他忙啊,忙着培养自己的弟子,忙着除妖,忙着安抚受灾的百姓和附近的道观……他心里装了太多人,反正没有我和我娘。”
“我娘、娘是玉京里的小姐,跟着他没名没分的就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结果……”
他说到这里,对着桌面砸了一拳,震得酒碗里酒水四溅。
“我恨他啊!可我又不能忘记他前些年对我的好……我以为他改了,可是他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幸亏两人在包厢里面,这番动静才不会传出去被他人瞧见。
燕洵也叹气,“再混那也是自己老子,还能打他不成?”
他最近也觉得付承恩怪怪的,好端端的非要把自己的儿子逐出家门,谁劝都不行。
酒过三巡,一罐子酒也见了底。
燕洵推开包厢门朝楼下招呼:“小二,再来一壶酒。”
小二应了很快上了酒。
燕洵又给他满上。
付云骁喝大了,端起那酒碗,道:“兄弟爽快,今晚上咱哥俩不醉不归!”
燕洵大笑:“好!不醉不归!”
付云骁又是一笑,“你猜,前些时日我瞧见了什么?”
燕洵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腿肉放嘴里咬着,随口道:“什么。”
付云骁神秘兮兮地靠近燕洵:“我看见有个师姐半夜三更从我爹,呸!从他房中离开,那长相颇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有点像你们一起的那个叫文,文什么的来着……”
燕洵惊的筷子掉了:“谁?文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