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凛凛轻声唤她。
阿南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依赖般唤了一声:“公主姐姐……”
凛凛握住她的手,只觉手心冰凉,再一摸额头,额头滚烫,的确是发了高烧。
凛凛一直把阿南当自己的妹妹看,一年的相处下来早已有了感情,不由得心疼。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病了?”
“我也不知道。”
阿南喃喃,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公主说,她的记忆好像被人生生掐断了一截。
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我昨晚看见阿南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好像被魇着了。”
文流月站在门口,身形逆光,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她突然出声,把阿南吓了一跳。
文流月端着药走过来,把药晾在小桌上。
凛凛注意到文流月的眼角很红,不像是哭过,便问:“文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是吗?”
文流月下意识揉了揉眼角,含糊道:“可能最近没睡好,总是做梦。”
凛凛闻言沉默了片刻,终是没说什么。
走之前凛凛嘱咐阿南好好养病,阿南叫她不要和天凌说她生病了,要天凌好好修炼。
凛凛答应了,把自己珍藏的丹药留下,就离开了。
待走出小院后,凛凛才抬手,在空中画了一张符。
那符慢慢隐于空气中,渐渐消失不见。
凛凛自言自语:“是人是鬼,早晚得露出原形。”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准备回到洞天吃午饭。
最近都是虞景准备三人的一日三餐,虞景的手艺不错,她很喜欢吃他做的食物。
今早她走之前,虞景说今日要给她烤鹿肉,炖山珍菌菇汤,再做一条蒸鲜鱼。
她一路赏玩秋日风光,渐渐忘了时辰。
快到洞天的时候,凛凛发现山道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五官隽秀,身若流云的少年,一个是明眸善睐,笑容灿烂的少女——有不周山女神之称的木兰心。
当然,真要论起来,姬千凛这位公主殿下的容貌更像是超凡脱俗的神女,木兰心与她相比,不过流萤与皓月争辉。
木兰心好像对他说了什么,继而捂着嘴偷笑。
虞景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瞳如墨玉沉水,唇角勾起的笑意极淡,像是要杀人的刀,眼里的不耐烦,已经足够赤裸裸,偏偏木兰心还没有察觉。
凛凛站在远处看着,像看热闹。
虞景在书院里经常被其他师妹注目,但从未有人敢上前与他搭讪。
他高冷,像天边的流云,看得见,摸不着。
这个木兰心,仗着自己是木锋长老的女儿,没少“偶遇”虞景。
她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围在她身边的那几个目光短浅的师兄吗?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虞景搭讪了。
只是这次,她又要说什么了?
“师姐!”
察觉凛凛出现的那一瞬,少年眼中迸射出的华光几乎要刺瞎木兰心的眼睛。
凛凛要求虞景在书院的师兄师姐面前叫她师姐。
木兰心连忙道:“师弟,我刚才那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看都不看木兰心一眼:“我师姐来了,你可以走了吗?”
木兰心看见凛凛回来,脸上露出一个不那么善意的微笑。
她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就快步从他身边离开,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凛凛懒得与她计较。
真不明白木锋长老那样平易近人的性子,怎么生了木兰心这样的女儿。
等到木兰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路上,虞景才出声:“殿下……”
凛凛打断他的话:“回家吃饭。”
她头也不回,似赌气:“以后别跟那种女人说话。”
虞景微笑道:“殿下若讨厌她,我就把她杀了。”
凛凛睁大眼睛:“我讨厌一个人,你就要把她杀了吗?”
他反问:“不然呢?”
凛凛:“你对别的女人,就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思吗?”
“没有。”
虞景唇边缓缓绽出一个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里刮蹭。
“殿下,景心里,只有你。”
少年像只狐狸,肆无忌惮勾引。
凛凛甩不开他的手,怨念般地瞪着他:早晚有一天她会馋到把他吃了!
-
山间寂静,薄雾杳杳。
午后,秋日的暖阳碎金一样落在书桌上,虞景在看外界传来的情报,他们虽然身在洞天,但天凌会将各地的狐族送来的情报整理给他。
“目前两国还未交战,我倒是有时间先去一趟玉京,再直接从玉京转道,从妖界赤霞关直入幽州。”
他低头看着那些纸,艳阳落在他眉目上,阴影与光互相交错,将那清寒旖丽的美好感放大了数倍,勾魂摄魄一般,引的凛凛不住地看他。
她搅动着碗中的甜水,有些出神。
这几天,好感度涨到88就不涨了。
她也没有着急。
甚至还想着这样也不错。
山间的日子很悠闲,悠闲到她都忘了这是一个游戏世界。
她在现代时,总是很羡慕小说中男女主角轰轰烈烈的爱情。
可她如今发现,日子倘若是就这样细水长流般逝去,与他执手到老,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就在这一方仙境般的世界里,他们相爱,他们相守,就已经是天赐的姻缘了。
凛凛有点不敢想象她离开的时候。
她离开之后,虞景会爱上谁,会对谁笑着,会同谁亲吻……
她无法想象。
甚至只要一想,心中浮现的便是难言的嫉妒。
她看他半晌,忽然站起来。
虞景见她靠近,便指着地图继续道:“你看,这里就是囚灵渊,师父说,夏国境内有许多魔窟肆虐的痕迹,夏侯桀之所以能修魔,是因为当年饮了我的血的缘故,只要我入了幽州……”
他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似被卡进了喉咙里,捏着纸张的手指也突然绷得很紧。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正在抚摸他的耳垂,温热的指尖顺着他的脖颈,慢慢滑落,柔柔地往他的衣领里钻。
少女软绵绵的躯体紧贴着他,欲说还休地邀请。
她从背后搂住他,缓缓低头,唇贴紧他的耳廓,手指已经滑进了他的里衣,像条小蛇,游曳在他的心房之上,突然重重一捏。
虞景的脊背猛然僵直,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
“哥哥。”
敏感的耳廓被她吹了一股湿热的气息,少女有着柔软又魅惑的音色,她轻声问:
“告诉我,今天那个坏女人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