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发不理解看着蔡娟, 问“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
“他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不想死！”蔡娟瑟缩着为自己疯狂辩解。
她在伍点不发工资的时候没有反抗, 在手摔断, 伍点不愿意给钱看医生的时候也没有反抗，你不能期盼一个习惯了顺从的人，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突然勇敢起来。
而且，蔡娟和伍点之间, 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这点恩怨情仇暂且不提, 现在最重要的是蔡娟是否看清楚了杀人者的样貌或者能不能提供一些证据。
单亦半真半假威胁道：“你破坏了案发现场，帮助毁尸灭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说谎，我们还是需要带你回去关上一阵审一审。”
她一边说着, 将武器拍在桌上，吓得蔡娟一哆嗦。
“我没有, 你们信我，信我，我真的不可能杀人的...”
“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 但是凡事要讲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吗？”常尧出来打圆场, 给出暗示，“比如你是否看清楚了杀人者的样貌？”
“又或者，你收拾案发现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靠的证据？”
蔡娟哆嗦着看了单亦一眼, 控制住发抖的双手, 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币。
“当时屋里太黑，我真的没看清, 你们信我，我一直躲在厨房里。”
“这是那人给的面钱，。”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信我。”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通用货币。”常尧查看后，带上手套用证物袋装好递给单亦。
孙英发也跟着凑近，然后嫌弃扇扇鼻子：“什么味？臭死了。”
“是新出的兰沽香水的味道。”单亦很肯定，“今年的销售冠军，洪梦特意送了我一瓶。”
孙英发肯定道：“用香水，凶手是个女的。”
“确定没有什么隐瞒了吗？”单亦没给出确定答复，只是再次询问蔡娟。
蔡娟害怕地摇摇头：“我该交代我都交代了，我真的没有杀人。”
“行。”单亦站起来，“隐瞒证据，知情不报，跟我们回去一趟，会有专人处理你这件事。”
接连两天死了三个人，忙的团团转，疲惫不堪，一点进展都没有，一个都没有查清楚。
熬夜两天，人都有些吃不消。
单亦让常尧和孙英发先回去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说。
但两人也不是个听劝的，转身就在台阶坐下，各有各的说辞。
“你领导都没下班，我们先走岂不是会扣工资？”
“老大，我们一起下班吃泡面。”
她按了按跳着的太阳穴，转身打起精神去应付办事处的贾世新。
“回来了？”贾世新正在茶几上吃饭，见人进来，用下巴遥遥点了些电脑面前的笔记本，道：“第九大道死的那两具尸体来人认领带走了，这是记录本。”
单亦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不好吃独食，贾世新又问：“要不要来点？”
茶几上摆了几个简单小炒，旁边还放着几份米饭，是3~4人的分量。
“您还没回去呢？”人累极了，通常都不太饿，单亦倒了杯水灌下，长舒了一口气，扯了扯领子坐下，说，“今天又死了一个，总区那边有什么要传达的？”
贾世新正吃着饭：“你说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说多少遍了。”
他抱怨了几句，但也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
“总区那边没什么反应，但今天舆论可是不太好听，从谈论案件本身扩大到攻击你作为区长是否存在失职失察。这给了总区那边很大压力。”
单亦：“早有预料。”
贾世新笑了：“看来你是早有后招，就等着人出手。”
后辈有了出息，能够独当一面，作为师长只有高兴的，他紧皱的眉头都松了些。
“今天审了一天，资料都在这了。”他敲敲凳子上放的一摞资料，再次提醒道。
紧接着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我也该走了，小宝那孩子还等我回家呢。”
单亦站起来：“您保重，总区那边辛苦你了。”
“这些都不用你招呼。”贾世新拿了公文包，回头点点桌子，“饭菜别浪费，叫你小伙伴一起吃点。”
督察刚走，门框边上就趴过来两个脑袋。
“总区那边没为难你吧？”
“老大，桌上饭菜能吃吗？”
单亦憋了一天的紧张情绪突然就散了，她朝外面招招手。
“先吃饭。”
说是不饿，可是香喷喷米饭落在胃里，就是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
单亦是真的吃不下，看着摊开证物袋发呆，却突然想起那纸币上面兰沽香水的味道就在那名叫玫瑰的死者身上闻到过。
想到这里，她干脆拿了记录本坐在旁边翻看，等翻开的时候，却发现了熟悉的名字。
“玫瑰是何十女朋友？”
常尧：“対，那天联系死者家属的时看到这层关系我还挺惊讶的。”
孙英发扒拉了几口饭：“他不是分手了吗？”
“是这么个事。”常尧简单解释了一下，“玫瑰没有其他亲人，在房东那边紧急联系人写的就是何十的名字，估计还是有感情在的。”
这个话题也就是讨论一下被抛到脑后，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各自分工开始整理资料。
第二天，早上10点，办事处外面来了一人，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确认地点后，跨步进来。
咚~咚~咚
站在门口的人礼貌敲了三下，试图引起注意。
但没人搭理他，常尧只简单说了句：“基础业务办理请左转去自助办事机。”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单区长在吗？”
常尧抬起头，打量一下来人。
看着年纪不是很大的男生，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一米八左右的个子，面容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穿着身晚礼服，皮鞋擦得程亮。
单亦抬起头，握着椅子扶手转过身：“我就是，於鹤管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再次见面，终于可以补上第一次见面的问好。”於鹤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单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单亦正烦着案子，实在是没力气社交，脸上笑容一下就垮下来了，半拉着脸开玩笑道：“其实我是个男的，你应该叫我单先生。”
那男孩愣住，纠结了几秒，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再次问好：“单先生，很高心再次见到你。”
本就吃软不吃硬，单亦再烦也站起来，倒了杯茶水。
“只有茶，将就些。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於鹤擦了擦手心的汗，小心接过杯子握在手里。
“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邀请您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单亦接过请柬，看了一眼対面坐的端正的於鹤，还是打开看了下，然后拒绝。
“抱歉，最近办事处事情繁杂...”
这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対面眼泪就出来了，还一颗一颗掉，像掉小珍珠似的。
常尧：哪来的狐狸精。
孙英发：哇，好厉害，我要学！
单亦瞪了一下看戏两人，手忙脚乱递上手巾，不管错没错，万事先道歉总没错。
“哎呀，你别哭啊，我是真的有事。”
於鹤眼睛欲泣欲诉，勉强一笑：“这要是你不来，我的生日宴会哪还有什么意思。”
单亦挠头，装作为难：“其实本来有时间去的，但是我们想要调取第九大道内部监控被拒绝了，案子没进展，我们怎么还好意思让自己休息。”
闻弦知雅意，於鹤拿出U盘放在桌上：“为了表达我邀请的诚意，这份礼物还请笑纳。”
“玫瑰酒吧内部监控视频？”
於鹤点头。
单亦果断答应：“我去。”
於鹤满意站起来：“星期日，第九大道老地方见。”
“老大，你就为这个，就把自己卖了？”孙英发翘着凳子甩了甩手里资料：“还不如去烧香求神仙来的实在。”
“下次烧。”单亦随口应了一句，点开视频：“你们过来看。”
监控视频中，死者依靠在吧台上，手里转着酒杯，过来不少人搭讪，但都没有获得青睐。直到九点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过来，和死者说笑了几句，然后将死者带走。
孙英发吐槽：“怎么罪犯都喜欢戴着帽子？这什么也看不出。”
“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常尧摸摸下巴，有些犹疑。
单亦将画面放大，发现死者提着的手提包、脖子上的项链、手指上的戒指都还在，赶紧截图下来。
“发现尸体时这些都不见了，常尧，你拿着这些图去一下展新面粉厂，问一问最近他那边有没有人当这些物品。”
常尧迅速记下来去办。
孙英发主动推荐自己：“老大，那我呢？”
单亦抬头，看了看他健壮的胳膊，一脸郑重。
“组织有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关系到我们的生命。”
孙英发站直：“保证完成任务。”
单亦：“门口有两桶水，你抬进来装上。”
孙英发：“啊？”
“开个玩笑。”
单亦严肃脸：“我让孙小花帮我查了些资料，你去帮我走一趟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