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结束后,学习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
陈瑾隔天就要到宿舍楼顶阳台去给标本翻面换草纸。五六天后,她就发现和她一起负责制作标本的师妹并没有如期给标本换纸,因为她看到自己捆绑标本夹的绳结没有发生变化。她也不以为意,只好自己勤快些,认真对待标本制作大赛。
两周后的一天晚上,药学院学生会的同学再次将标本制作大赛的参赛人员召集到一间教室里,给每个小组发了三张制作标本专用的白色A4卡纸,三个刚好能装下A4纸的透明塑料自封袋,以及缝补用的针线,和填写标本植物信息介绍的小卡片。之后又教了一下如何用针线将标本固定在卡纸上,如何填写标本介绍信息,总共不到半个小时就散会了。
陈瑾是会针线活的,所以她很快就和组长邹小倩商量,包揽了用针线将标本固定在卡纸上的活。其实她也是对这些师妹不太放心,怕她们不小心把标本弄坏了。
当天晚上陈瑾就将标本取出,将其中一棵山药苗和北柴胡、车前草用针线固定在了卡纸上,分别装进自封袋后,和吸水草纸、标本夹一起交给了邹小倩。后面的事情,就用不着她操心了,她只需要坐等比赛结果。
三天后,标本制作大赛的结果就在公告栏上公示了,评出了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六个优秀奖。陈瑾所在的小组荣获了一等奖,她也在当天中午从邹小倩那里领取了一张奖状。
虽然没有颁发什么实质性的奖品,陈瑾还是心情愉快,毕竟对于她来说,参加这个比赛至少有两个收获:一是去了一趟佛慧山旅游,认识了不少中药,不仅有人带队,还不用付往返的车费;二是学会了制作植物标本,并且认真而成功地制作出了三件比较完美的作品。
晚上,她决定犒赏一下自己,顺便请许承跃吃饭,于是在五点多的时候给许承跃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陈瑾就直奔主题:“承跃,吃晚饭了吗?如果还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饭。”
“你确定是你请我吃饭,而不是我请你?”许承跃听到陈瑾说要请他吃饭的时候,略有些诧异。
“当然是我请你啊!”陈瑾说道,“我参加标本制作大赛获得了一等奖,全校参赛的二十几个小组只评出来一个一等奖,就是第一名的意思,我开心啊,所以请你吃饭,有问题吗?”
“没问题,你想请我吃什么?”
“你说了算,是去商业街,还是在学校?二餐三楼有现炒的菜,也可以。”
“那就到二餐三楼吃吧,懒得出去了。”
没多久,两人就在第二餐厅南门旁边的楼梯口会合,一起上了三楼。
“吃什么?你来点吧。”陈瑾将许承跃拉到点菜的窗口,说道。
“还是你点吧,点你想吃的就行,我不挑。”许承跃说道。
“好吧,”陈瑾知道他照顾自己的口味,也就不坚持让他点菜了,“那你去找一张桌子坐着,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对了,你吃馒头还是米饭?”
“一碗米饭就行。”许承跃说完,就走到一张空餐桌旁坐下。
陈瑾看了看菜单,又看了看柜台上摆放着切好了的食材,最后点了一份砂锅丸子和一份凉拌猪耳朵,另加一大一小两份米饭。
米饭和凉拌猪耳朵很快就盛出来了,陈瑾将它们送到了餐桌上。五六分钟后,砂锅丸子也煮好了,两人愉快地享受着晚餐。
“你多吃菜啊,我胃口小,吃不多少的,剩下的你要全包了,不能浪费啊!”陈瑾说道。
“嗯。”许承跃应了一声。
想到他总是吃得很简单很素的饭菜,陈瑾就常有要改善他的伙食的想法。只是平时两个人因为上课下课时间不一致,在学校就很少一块吃饭,若是一起出去吃又是他付钱,陈瑾体谅他的经济情况,也不愿意让他多花钱。这次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
吃到一半,陈瑾忽然想起孔仁杰师兄准备租商铺开店的事,就问许承跃:“上次去仁杰师兄那里,也没问他开店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你清楚吗?”
许承跃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暂时开不了店了。”
陈瑾感到有些意外,接着问道:“为什么?我看仁杰师兄挺看好那家商铺的啊,是租金方面没谈妥吗?”
“不是,”许承跃暂时放下了筷子,说道,“他被人骗了五千块钱。”
“被骗了?你是说他被人骗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被人讹了?”陈瑾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承跃说道:“就是被骗了。上周仁杰抽空去找房东面谈租金的事情,后来谈下来了,一万块钱一年,但是需要半年一付,仁杰就和他签了约,一次性付了半年的租金五千块钱。但是后来,那个人拿了钱之后就跑了。”
“跑了!”陈瑾惊讶地说道,“房东还能跑了?房子他不要了吗?”
许承跃接着解释道:“和仁杰面谈签约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房东,他是上一任的租客,就是卖保健品的那个老板。他们的保健品卖不出去,本来就准备撤离了的,但是租房时间没到。后来他瞒着房东贴出了店铺出租的信息,又冒充房东和仁杰面谈出租商铺的事,拿了仁杰的钱后立刻就和房东解约退房,现在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陈瑾听得有些瞠目咋舌,没想到孔仁杰师兄想租个商铺创业还能遇到这种事情。五千块钱对于一个还没毕业就自食其力的大学生来说,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那有可能是他近来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的积蓄啊。
陈瑾心中感叹着社会的复杂和人心难测,同时对孔仁杰师兄深感同情。然而,除此以外,她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签了约的,钱追不回来了吗?”陈瑾也放下了筷子,抬头望着许承跃问道。对这件事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许承跃说道:“他又不是房东,根本没资格和仁杰签约租房,而且整件事情又没有中介参与,人跑了就是跑了,到哪里去追回啊?”
“仁杰师兄还好吧?”
“还好,仁杰心态好,纯当花钱买了个教训,就是暂时要老老实实地守在工作室里了。”
“那还好,要是我被人骗了五千块钱,肯定难过死了。”陈瑾说道,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没那么多积蓄啊,又笑着说:“话说,我现在也没有五千块钱啊……先吃完饭吧,改天再去他那儿的时候多带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陈瑾就吃饱了,她放下碗筷,又说道:“仁杰师兄开不成理疗店也未必是坏事啊。我这两天刚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某县的一位赤脚老大夫被一位对治疗效果不满意的患者家属举报了,不仅药店被封,还被罚了十几万块钱呢。仁杰师兄还没有行医资格,以他的个性,到外面开理疗店肯定会控制不住开展医疗项目的。现在社会上人心那么复杂,万一遇到个难缠的容易出事啊,还是守在工作室里低调点儿比较稳妥。”
“嗯,”许承跃说道,“他也没打算一毕业就出去找工作,暂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而且,他也舍不下那边的患者群,虽然人不多,毕竟是自己花了一年多心血经营出来的圈子。”
“挺好的了,”陈瑾说道,“再熬一年多,好好复习,考出医师资格证再说吧。”
许承跃将剩余的菜就着米饭吃完后,将餐具收拾了送到餐具回收柜处,就和陈瑾一起下了楼,餐后散步十多分钟后才各种回宿舍忙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