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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人生之女医风华 共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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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童年

  • 书名:医道人生之女医风华
  • 作者:洞庭赊月
  • 本章字数:2481
  • 更新时间:2024-06-21 00:27:55

  三春日暖,和风醉人,柳枝新绿,桃花簇簇。

  一个身穿着大红色卫衣的两岁多的小男孩,追着一只羽毛油亮光洁的小公鸡奔跑者,发出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而爽朗清脆的欢笑声。

  那只被追赶的花背小公鸡没命地跑着,发出惊慌的“咕咕咕”的啼叫,旁边的几只鸡也露出惊慌的神情,纷纷往两侧挪步避开小男孩。

  眼看就要被小男孩抓住了,那只小公鸡忽然振翅往前跳跃了一下,就跳到了一米多远以外,张开的翅膀扑腾起来的泥尘往小男孩的身上扑了过来。

  “君君,在干嘛呢?快点过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喝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不远处一个身穿休闲运动服披着一头乌黑秀亮长发的身材苗条瘦小的年轻女子,满身灰尘嘻嘻地笑着。

  “妈妈,今天没有鸡蛋……”

  这是在齐东省烟州东部沿海地区,一个种着几十种花草养着一群鸡的农家小院子里。

  年轻女子名叫陈瑾,是一名青年中医。在她三十二岁的这一年,实现了她在医道上的一个理想——不仅医术得到了单位和患者们的认可,拥有了比较稳定的患者群体,还过上了“半日临证,半日耕读”的惬意生活。

  半日临证,半日耕读,事业家庭两不误……

  多么令人向往的日子,是多少中医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然而在行医的道路上有太多的迷茫和诱惑,有多少和她同龄的校友和同道,在中医的正途上举步维艰,在经历过无数次跌倒爬起,无数次失望乃至绝望后,不得不从歧途中探求生路,或者痛心改行。

  陈瑾和大多数中医同道一样,在从医的道路上一路艰难地走来,从学医到行医的十几年里,也曾迷茫,也曾质疑,也曾无所适从,也有过抱怨,甚至想过要放弃,但她终究是挺过来了,和她那同是青年中医的丈夫一起,几经波折,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实现了这个理想。

  陈瑾出生在林西省山水秀丽的萍水镇宜山村,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中医。她还依稀记得,在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得了肝炎,是喝中药治好的。至今她还记得那个治好母亲肝炎的药方,因为里面只有两味药,一样食物和一味药引子:

  当泥(桃金娘)根一把,金菜(萱草,俗称黄花菜)根一把,猪肝适量。

  首次服用时,待汤药熬好倒出,以指甲挑一点点雄黄末调入,之后每隔三四天再次调入一点点雄黄末。

  陈瑾每次见到母亲要喝中药了,就非常高兴,因为她又可以分享母亲的药引子猪肝了。小时候家里很穷,几天才能吃上一顿荤素搭配的菜,更别说能大快朵颐地吃肉了。所以这从药渣里翻出来的猪肝,对于陈瑾来说,无疑是人间美味。她从来没有觉得那猪肝因为泡过药汤而变得难吃,反而觉得是那药汤独特的味道将猪肝的腥味去除得干干净净。

  这个药方是家乡的一位老中医告诉母亲的,因为家里穷,没钱买药,所以方子里的这两味药,其中的当泥根是父亲和母亲自己上山挖的,金菜根是自家菜园子里种的。

  在母亲的肝炎治好以后,她曾将这个药方传给许多人,用这个药方治过不少得了肝炎、肝硬化腹水、肝癌等的病人,都取得了满意的效果。

  在陈瑾的印象中,小时候还会偶尔吃到和猪肝一样美味的药膳,比如生地、熟地各半,和瘦猪肉蒸着吃啦,把朱砂末撒在切片的猪心上蒸着吃啦,把珍珠粉混在猪脑髓里蒸着吃啦,十分美味诱人。

  这都是因为陈瑾从小体弱多病,又容易受到惊吓,俗称“难养活”,又没条件长期服药调理,所有陈瑾的父母才从土郎中那里打听来这些偏方,一来材料不贵,二来管它是食物还是药材,最后都连汤带渣吃到了陈瑾的肚子里,不浪费,不心疼。

  林西的气候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多风多雨,空气潮湿。居住在老式的砖瓦平房里,总会有很多潮湿阴暗的角落,屋顶房梁上挂着蜘蛛网是很正常的。

  陈瑾却从来不害怕蜘蛛,因为从懂事开始,她的周围就从不缺少蜘蛛网和蜘蛛,对于她来说,它们和苍蝇蚊子一样,只不过是有点儿烦人的昆虫而已。

  但是偶尔出现在潮湿阴暗角落里的蜈蚣,陈瑾还是有些害怕的。可陈瑾的父亲并不害怕,他若撞见了蜈蚣,反而会有些欢喜,他会找一个钳子,把蜈蚣捉住,塞进一个酒瓶子里,那里面用高度米酒泡着许多这样被他逮住的蜈蚣,有大的,有小的,有红棕色的,有黑褐色的。

  有时候会有人打听着过来找到陈瑾的父亲,然后父亲会拿出这瓶珍贵的蜈蚣酒,倒出来一小瓶子或半瓶子,送给客人。陈瑾不记得那是具体用来治什么病的,只知道是外用治疗一些皮肤病、外伤。

  在陈瑾还没上学的时候,她就学会了采草药换取零花钱。每当镇上赶集的时候,收购中药材的大叔都会在他们村口的路边一上午,收购药农采集的各种中药,有的是陈瑾认识的,有的她不认识。

  而陈瑾采药的目标都是些很常见的满地都是的容易识别的草药,比如车前草,白花蛇舌草,苏叶,珍珠草,田基黄等。除了草药,她也偶尔采些动物药,比如蝉蜕(知了壳)。

  陈瑾很任性,也很挑剔。车前草和珍珠草虽然满地都是,但过于便宜,那时候才三四毛钱一斤,苏叶也才几毛钱一斤,而且很不出货,新鲜的采了一大麻袋,晒干后变得非常轻,所以这三种草药她并不怎么喜欢采。她把目标放在了一两块钱一斤的白花蛇舌草和一两块钱一两的蝉蜕上。

  白花蛇舌草还分档次,长得小的,一块多,长得又壮又长的可以扎成一把一把的,能卖到两块五一斤。

  那时候,陈瑾为了找到更多长得更壮更长的白花蛇舌草,曾和哥哥以及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翻山越岭,到他们认为水草丰茂的山坳里去寻找草药。他们走了很远很远,也没有找到那个理想之地。最后在一个山谷边缘,有个小哥哥说不要再过去了,听说那边有野猪,他们这才原路返回。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对于野猪这种庞然野兽,还是惧怕的。

  蝉蜕必须到了夏天,蝉鸣聒噪的时候才去找,陈瑾记得曾在一棵柚子树上见到树叶上挂着几十上百个蝉蜕,抬头看去,就像挂满了柚子花一样好看。

  可是那棵柚子树太高,小小的陈瑾连一只蝉蜕也够不着。而那棵柚子树又是别人家的,她胆子小,又不敢用竹竿去打,所以只能万分惋惜地放弃了满树的财富。

  多年之后,每次路过那个别人家的菜园子,她都会不自主地望一眼那棵柚子树,看一看树叶上是不是还挂着许多蝉蜕,直到那棵树连同那个菜园子一同消失了,变成一座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