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泡芙的会客厅。
透明窗棂外一如既往倒影着教皇厅的辉光，飞流的光辉犹如诸神的恩赐，将人间在黑夜中点亮。
最里部的长台之上，圣泡芙微微垂下眼帘，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种朦胧的美感。
头顶的膨大冠冕早已取下，挂在一旁。
他撑着左手打着盹，一缕银丝从嘴角滑落。
“砰！”
那扇门被推开。
这突然的动静将他惊醒。
圣泡芙飞快抹了把嘴角，随即将身前那张布满诡异花纹的信纸遮了起来。
随即正襟危坐，看向微微打开的大门。
一只脑袋探了进来，很显然是江御，江御朝里看看，好像没有了顾忌，顺手将门推开。
修女牡荆，圣夜宴，随之渐次走近，坐在该坐的位置上。
圣泡芙环顾一圈，轻声道。
“今天白桉没有动手，你们的收获怎么样。”
江御与圣夜宴对视一眼，江御起身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随后从兜里取出一只天使塑像。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神之右手，会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
天使尘忽然从僵硬刻板的雕塑动了起来，扑闪着翅膀，飘到了江御头上。
圣泡芙仔细审视着这位天使尘，仍然抱有一丝怀疑。
“请问，你大概可以操控多少具躯体？还有，为什么白桉没有将你收入麾下？”
“看心情。”
天使尘言简意赅。
圣泡芙愣了愣，后者也算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前者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可以不止操控一个躯体，但是需要条件？
天使尘似乎看出了圣泡芙的想法，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
“我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我拒绝了他的请求。”
“而关于躯体操控，其中的原理非常复杂。总而言之，我也不知道我能操控多少，但是当我心态平稳时，可以操控的数量都是固定的，大概等同于一位传奇圣者级的实力。”
圣泡芙大概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说谎，但是对于对方的读心术还是有点膈应。
不过他也不能明面上抱怨，于是只是稍微提了一嘴。
“神圣领域内的读心术可真的棘手呢……”
天使尘脸色不变。
“那是天父为我等的加护，我等也无法拒绝。”
圣泡芙按压着太阳穴。
“天父么……”
“好了，那个圣牡荆大人的探查有何发现？”
修女牡荆摇了摇头，“对于前两天修女被抓走的统合和调查基本上告一段落。”
“大概内容如下。”
“我先去寻找了那几位修女，发现她们长期存在被神官抽血以及注射一种神秘液体的过程，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们的处子都还存在，并没有被神官夺取。”
江御听到这里，忍不住联想到了关于神官与小男孩的地狱笑话。
……还是有点太地狱了。
正常原因应该是法棍主教乃至白桉主教对这些修女的处子有过要求。
因而神官没有对修女动手。
修女牡荆继续道。
“通过对她们的检查，发现她们对于欲望的阈值变低了，但是有一点很反常，她们对主的信仰愈发虔诚——而且是不正常的虔诚。”
“当然，有一位修女除外——那就是泡芙宫的费菜。她反而在脱困之后，自己的信仰就回归了正常。”
“大概只能了解到这么多。除此之外，我寻找过那些神官，神官们对于白桉的谋划也是一无所知，但是为我提供了向白桉传递信件的途径。”
修女牡荆点点头，示意调查的只有这么多。
她的目光接着投向江御，“你去救援了那些修女，是否有什么收获？”
江御思索着，将自己的收获捋顺了一遍，才开口道。
“我看到了白桉主教他们布下的仪式。”
“大致内容就是，向着那位隐秘存在——孕育之母祈祷，希望她有所神降。然后将那些修女污化为神降容器。”
“其实和哥布林强行将圣女与修女转化为至秽母巢的仪式类似，都是指向同一个神明。”
“当然，所要求的诉求，以及献祭的条件也不一样。”
“屠宰场——正是法棍主教一直以来隐藏的罪恶之地，在这个地方进行鲜血圣注的提取等等罪恶的行径。”
“而在这座屠宰场之内的那座仪式，则是尝试借助这些修女的虔诚信仰，从而让母神侵蚀诸神。”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举办这个仪式，因为有些地方的符文与仪式条件都搞错了。”
江御叹了口气，轻声道。
“到现在，白桉主教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
“勾结外神，蚕食神明。”
“他想得到的也很简单，就是通过这次机会获得进入神明禁忌领域的机会。只不过很可惜，以他的亵渎程度，基本上已经无法承受神明领域的力量。”
圣泡芙忽然关注到关键内容，询问道。
“亵渎程度？那么什么样的人，能够真正承受什么的力量呢？”
江御瞥了圣泡芙一眼，“你觉得，亚麻教都之中，哪些人可以接触到神力呢？”
“而这，就是答案。”
“不过也不必担心白桉太过强大，我在此之前与他见过一面，大概知道他的强度。”
“如果有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应当能够战胜他。”
圣泡芙继续询问道。
“天时地利人和？”
江御解释了一遍。
“在恰当的时机：比如慈爱圣女选举会之时——那时候将会在万民的注视之下，信仰之力说不准会对白桉主教的亵渎做出反应。”
反正一周目我每次来亚麻教都进货都会被这玩意拦住。
江御心中默念一声。
“在恰当的地点：没什么好说，教皇厅或者是距神较近的慈爱修道院，既可以对他造成压制，也可唤出神之右手天使尘前来帮忙。”
“最后则是人和。”
江御扫视一周，脸色忽然有些微妙，“那就是咱们之间如果没有人反叛的情况下……”
气氛因而有些微妙，最终还是圣泡芙打破了沉默。
“根据你所说的内容，那么掀起对抗白桉的时机，应该就在慈爱圣女选举之时。”
“而恰好，我已经决定了。”
“我要去竞选【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