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辉耀如炬，星海如同波涛翻卷。
亚麻教都至中的璀璨光路绵延至寰宇深处，连接那座位于至高顶点的至圣教皇厅。
缭绕圣厅的神圣光辉缓缓垂下，如同恢宏的庇护穹顶。
江御走在泡芙宫灯火璀璨的长廊之中，正准备去找圣泡芙。
等待与那位圣夜宴的会面。
他微微侧头，视线透过繁复花纹的玻璃。
可见众多虔诚的信众：泡芙宫修女、以及圣夜宴与她侍从们。
此时正由容貌绝色的圣夜宴修女主导，跪拜在神迹之前，密声祈祷着。
这确实是恢宏盛大的神迹，当初江御第一次来时也为之震撼，忍不住崇敬诸神的威能与权柄。
直到江御后来对诸神祛魅，打通星界之后才知道。
——诸神早已死了。
“唉……”
周围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江御循声看去。
从递进的阶梯上，逐渐走来一位神圣慈爱的身影。
白色头巾遮不住她一头金色长发，那双松石绿色眼眸清澈妩媚，额首显露的金枝花环镶嵌着通透的宝石，显得尤其神圣。
纯白的简约长裙勾勒出丰满的身材，而在胸脯处尤其饱满，没有过多的花饰，但那诱人的线条完全足以让人遐想连篇。
纤腰之下，是被长裙裹住的修长双腿。
是“圣夜宴”修女。
江御心中自然而然浮现这个想法，并且尤其笃定。
那么下方那位主持仪式的“圣夜宴”，恐怕就是用以掩人耳目的替身了？
“你……好？”
看到江御，她很明显愣了半天，眼神恍惚。
她那疲惫的精美脸庞挤出一丝颇具其他意味的笑意，轻声问好。
“你好，圣夜宴大人。”
江御向她行了一礼，“圣泡芙大人正在上面的议事厅。”
“是吗？”
她仪态端庄地走近，和蔼的微笑将脸上的疲惫隐去。
然而似乎实在有些无力为继，一个趔趄倒在了江御怀里。
不是、什么天降福利……
软玉入怀，江御连忙将她扶起。
只是圣夜宴浑身上下似乎柔弱无力，丰硕沉甸甸地压在胸前。
那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庞近在咫尺，明丽的松石绿色眼眸凝视着江御，久久不肯起身。
如果是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江御可能会有些自恋，认为是自己的颜值吸引她们投怀送抱。
但现在……他外表是女孩子啊！
这是怎么了？！
圣夜宴伸出手，嘴唇翕动，似乎想要抚摸江御的脸庞。
但她忽然回过神来，连忙站直身体，“我实在是太累了，多亏有你在。”
这话谁信啊！
江御心中吐槽，表面上也没有拂对方的面子，“您应该好好休息了。”
“是了、我是该好好休息了……”
圣夜宴的目光放远，轻微叹了一声，“不过，至少还得在与圣泡芙得出共同结果之后。”
“……”
两人相伴迈上一阶阶石英台阶，迈上鲜红的布毯，来到那座高大的雕饰大门之前，缓缓推开。
空旷的议事厅装饰古典豪华，圣泡芙坐在长桌那头，背后是幽暝深暗的天幕。
见到两人相伴而来，他脸色稍有诧异，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请坐。”
圣夜宴坐在长桌另一端。
她看着江御向圣泡芙走去的身影，忍不住伸了伸手。
想到对方的阵营，又无力地缩了回来。
“……”
“圣夜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
公式化的问候过后，两人很快进入了正题。
“我这次前来，主要是因为白桉主教。”
一上谈判桌，圣夜宴的状态就完全不同以往，仿佛驱逐了所有负面效果，昂扬而锐利。
“神前会议中，他希望聚拢修女，为他批量生产圣注。”
“可经过实际调查，那些修女们被选调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圣泡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很可疑。”
“不仅仅是可疑。”
圣夜宴轻叹一声，“我们探查出他们建立了一座专门的【地牢】，用来将修女们与外界孤立。”
“这座地牢被深埋于教皇厅不可触及的地底，我们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绕过教皇厅的庇护，进入其中调查。”
“但通过盯哨，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那就是——进入其中者，无论是修女还是守护银骑士，都没有再露过面。”
圣泡芙眉头微微眯起，“这代表了什么？等等，神前会议中白桉主教指出，你有尝试过白桉主教给予你的圣注提炼法？与这有所关联？”
“当然。”
圣夜宴简单答道，“正是尝试的结果，让我决定与他分割，同时拉拢你们一同对抗他的孽业。”
“结果是什么？”
“……”
圣夜宴沉默片刻，委婉道，“结论是——那些被选调的修女，恐怕都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修道院修女最近频繁失踪，恐怕也和他相关。”
所以，办法是通过修女的死亡换取更多的圣注产量？
听到这一结论，江御不由得皱眉。
通过不值钱的人命换取高昂的利益。
仔细一想，这也是白桉主教那个疯子会施行的事情。
圣泡芙摇了摇头，“你的提议或许是真实的，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白桉阁下，他从来是一个正直的人。”
听到这句，江御忍不住暗啧一声。
这几天在与修女的打闹中获取了不少消息。
比如泡芙宫，在立场上就是白桉主教的忠实拥趸——至少在原圣泡芙还在位之时，就已经与白桉主教关系密切。
现在白桉的一个拥趸反水了，想要教唆另一位拥趸反水。
谁知道对方又不是白桉主教用来试探立场的借口呢？
目前单独一个泡芙宫完全没有能力对抗白桉主教，必须小心谨慎，不能率先暴露出意图。
“是吗？”
圣夜宴轻叹一声，疲惫再度浮现脸庞。
她强振心情，似乎做好心理准备，轻声道，“你应该……不是她吧？”
江御心中咯噔一声，居然又被看出来了？
圣泡芙眯了眯眼掩饰神态的变化，“哦，何出此言？”
“直觉——开玩笑的。事实上，我很笃定。”
圣夜宴盯着“她”，疲惫道，“无论你是谁，我想……我们现在都有足够的理由结盟了吧？”
她必然知道圣泡芙出走甚至死去的部分缘由。
甚至……
如果她已经清楚地知道圣泡芙已经死去，那么完全可以推出——
圣牡荆没有死！
甚至恐怕已经得知她暗中回到了亚麻教都。
思考到这里江御忽然就不慌了，因为这同时也证明了对方反抗白桉主教的决心。
不然，江御现在就不可能还优哉游哉躲在泡芙宫之中。
而长桌上的圣泡芙轻轻敲了敲桌子。
圣泡芙能顶替他姐姐不出破绽，临场应变能力绝对不差。
但很明显，他显然对圣夜宴所得知的与他姐姐有关的隐秘更感兴趣。
他盯着圣夜宴，“结盟，当然没有问题。但是……”
“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但暂且到此为止。”
圣夜宴困倦地揉着眉心，“我会在明后几日的同盟会议中公布，因为这十分重要。”
“我将等待你的回应。”
圣泡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狂躁的心情
他忽然瞥了一眼修女打扮的江御，对着圣夜宴挤出一丝笑脸。
“你似乎很喜欢他？那么今晚就让他去侍奉你吧，祝你今晚安眠。”
什么？我？侍寝？
江御一副“女大，指自己”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圣夜宴惊喜的答复。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是！
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江御落泪。